【同人】唐可可的诱惑：樱花悠久盛放 第十二章（下）(5)

“叶、叶月花……”
唐悠悠啪的一声无力垂下手臂，闭上眼睛。
她看见那间幽冷的病房里，床头的信纸，那支写字的笔，以及慢慢合上眼睛的叶月花。
她听见病房里的仪器发出刺耳而机械的声音，听见笔掉在地上那绝情的清脆，听见窗外微风路过的步伐；那阵风顺便带走了树上干枯的花瓣，她听见残花与枯叶的哭泣。
她闻到酒精、消毒液、药液、血液，还有医院里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奇怪难闻的味道。她闻到病床和各种仪器的冰冷；闻到滚烫的热情在血液中渐渐变得冰凉，最后凝固。
她感到自己指间还残存着一点握笔的触感，生命像东流的水一样，从指缝中溜走。她发现自己在写信，在给叶月花不停写着信。
那是初中时的唐悠悠，在上课时悄悄写小纸条，写完以后扔给与自己只隔着三行座位的叶月花。叶月花正在认真听着课，突然脑袋被什么砸了一下。她的脸上先是有些不满，可打开纸条以后，嘴边马上带着笑往唐悠悠这边偷偷看过来。两人相视而笑，然后被老师发现了。“你们两个，认真听课！”然后两人都低下头，隔了一会又同时转头对视着笑。

那是高中时的唐悠悠，在宿舍里悄悄给在隔壁学校的叶月花写信。熄了灯的宿舍很暗，她在深夜里开着小台灯。她从不在家里写，因为容易被妈妈发现。进入高中不久，送信的邮差很快就记住了她。
那是读研究生时的唐悠悠，在书桌上写完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着当年赏樱时拍下的照片，——和现在自己手中叶月花生前一直珍藏着的相册相同。她幻想着叶月花在社会上打拼的辛劳背影，然后猛地爬起床，在已经写好的信上又多加了几句，一晃眼又是深夜，眼皮开始沉重起来了。
唐悠悠看见自己在长大，变老，然后有一天突然倒下，最后躺在医院里写信。泡在如水般流过的时间里，她看见自己的手指渐渐粗糙、发皱、歪曲、变形，从雪白的葱根变成灰褐的老树枯枝，握笔的手也逐渐无力。
她看见自己和叶月花的身影在玻璃杯中重叠，混淆，直到再也分不清谁是谁，分不清年轻与衰老，分不清快乐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