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科幻】星空里的吉普赛(43)

离开超市的时候，外面天气晴好，港口吹来嫩芽味道的风，候鸟“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悠闲得不像“世界末日”。
“怎样才算世界末日？也许只是人类末日，对于地球来说反而是新生呢？”楚秋莱说，声音更哑了。他开始抽第三根，缭绕在他周围的烟变成金黄色的，因为朝霞正向我们袭来。
天彻底亮了之后，我们回到大楼里。已经有人起床了。他们用储存的水漱口，梳头，然后组成队伍到附近的村落搜索物资。“你们每天都这样生活吗？”我问，好像这是我第一次接触流浪生活似的。
楚秋莱好像一个官方发言人似的说道，“我们一周出去两次，附近一些无人村里还有些物资，因为这边太偏僻了，而大部分吸血鬼都集中在城市里，所以越往西走，人类文明就离咱们越近。”
“看来吸血鬼这么快就和人没有区别了。”我嘟哝道，“你会跟着他们出去吗？”

楚秋莱点点头，“我需要去保护他们。你在这里好好待着。看到楼门口附近墙上涂的东西了吗？那些是寄生皿的腐肉，会让落单的吸血鬼远离这里，你只要不离开就不会有事的。”
我坐到我的书包旁边，用行动回应了他。男人相当满意地看着我，眼含笑意，“你如果想记录的话，就记录吧。以后你就是咱们这里负责记录的人。我觉得我们总会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我发现那是一双没有尘埃的眼睛，不同于我这大半年里看到的其他人的。大部分人都眼睛发黄，无神或是充满敌意。
“你是怎么离开那个以菱的？”于是我问道，在他已经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的声音不算大，被淹没在有点嘈杂、细碎议论声响起的房间里。搜寻小队已经开始讨论出行路线，他们人挨着人围在墙边的桌子旁，而那个男人也很快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机的电量，“34%”，然后我长按关机，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和一支基本满墨的签字笔。我的书包里还有好几支签字笔。现在这个时候，签字笔几乎是超市里最好搜刮的一类物资。有时候你看到超市里其他的货架空空如也，但文具区的签字笔总是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