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邻居(4)
我将不被检验地登上舞台,一展歌喉,超越剧本的俗套与做作,超越祂的摆设,超越已扭曲的我的皮囊,欣赏每一音符于曲谱中的位置,铸出我的乐章!是,她会死去!他也将消逝,我也难逃其咎。
悬置与延宕在晦暗与生涩的天生的迷雾里,一所公寓中的僵直躯壳,降下繁复与经验的国度,纯粹与衰退,前进与退行,磨坊中的糟糠。
我在座椅上,书桌上的显示器已经丧失了五彩与流光,剥离出熨干的机械噪声,只剩下我翻过篱笆后掌中血淋淋的竹签。
桌子会扔下我?我早已不在这,早餐还在锅中享受生命的诞生,噗通噗通。熊和鹿在人迹罕至的深林里游嬉,两者是追逐是玄妙与栖息,就如我曾设想凤凰和麒麟回行走于世间。
压在板凳上,又在妄想能透过猫眼和琉璃瞬影来窥探祂,能把她从中拯救,从中释放,从中划开、撕开、切开裂隙,能拉扯出一个全然流失的监狱,将我关进去!
我顿悟出真理,要猛然疯癫,要颓唐,更是门与天的一线之间。我砸着门,要破开它,将捆缚的理智如数奉还,外面终是再度有些声响了,而不是每日循环的她的幻象。
我的心不再因她而有感触,甚至为一个垂死的心灵将被拯救而欢呼,门上的裂痕正在枯萎,我的机遇将在没有阈值的现实中实现突破,神圣的光从斑驳的门对岸渗过,流入,淌下,将我的双脚浸入想象,冰凉与空洞的本质在两脚间流转。
轰!它终于崩塌了,鲲从我屋中回归牠应至的地方,将宏伟壮阔撞得七零八落,展翅的鹏却扑倒了我,我一个趔趄,地板不再冰凉,我的身躯也不自主地驱役他站起,捶向对面的的门,槌响战鼓。
咔哒!门开了,她睡眼惺忪的嘟囔着什么巫术秘法?叽叽喳喳的乌鸦!她没有机会了,双手狠狠掐在她的脖颈上,靛青、赭石、洋红、清灰,空剩玉玦叮铃,无了声息,我趴在她身上,轻嗅花香,囚入无法实现的牢笼中,作贱着自我残存的意识,迷失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