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事记(2)

待傍晚之际，村人尽知也。村人围二人诘之，二人无奈，遂取石砖于众视之，并言三石头插地处便是古墓。村人无不喜旺，各归其家，扛锄头，携麻袋，带妻子，随二人同往。到标记处，百人开挖，火炬照耀，夜如白昼。挖至天明，有一人寻到墓口，大呼村人，村人赶来，纷纷手舞足蹈，庆贺成功，情不自禁。当下斫树做锥，奋撞墓门，撞约三十余下，墓门拱破，村人冲进墓中。但见墓分上下二层，村人从下层入，下层墙上满是兵器，刀枪剑戟均挂于墙，黑光锁子盔甲二副立于旁，立枪铁佣三个靠在门口，被推倒两个。村人上二层，但见金银元宝遍地，青玉为砖，白玉烛台，更有铜马，玉佛，珍奇玉石，古董文玩，财富无数，无一不是稀世之物。村人大喜若狂，双眼精光，喜极几泣，遂差人回村取牛车三驾，来回运转五次，方才搬空古墓，独留墓主空守墓室。村人填之而返。及至村中，财宝运至祠堂，满堂不能载，溢出门外。
村人共分之，欢声笑语，忘湮田之痛，乐古墓之财。此后无人提古墓之事。
村中有一人，姓张名槐，与村人共掘古墓，及墓门开，众人闯进室中，见下层皆兵器、铠甲，不以为意，遂上二层，独留槐一人于此。槐环顾墓室，见有一明艳剑匣，上有游龙雕姿，知其是宝，开之，寒气陡出。匣中有一宝剑，通体漆黑，约长三尺八寸。槐持之，剑重，单手不能提，遂双手握之，剑拔，其锋森寒透骨，若有厉鬼隐其中，槐心中胆颤。剑气外流，割槐手指，滴血落地，槐大骇，知乃珍异之物。速奔回家中，私告于妻，匿于厨房砖墙中，自不与人提。

及至寒冬，大雪纷飞。一江湖落拓客受仇人追杀，逃难此地，敲槐家门，高声曰：“吾乃旅客，路遇此地。不料逢雪，饥寒甚矣。万望借宿，不胜感激！”槐妻悯之，开门迎客。此人入的门来，反手上闩。见他蓬头垢面，满身血污，衣袍残旧。槐与妻恐之，欲逐此人。落拓客单膝跪地，悲怆曰：“某幼时，父遭人杀害。今大仇得报，受仇家追杀，无可奈何。逃难已有数日，以冰为饼，以雪为水，至今三日无所食，亦无他处可去，万望恩人成全！”槐与妻议，遂留此人。落拓客卧于榻上，直饮两大碗米汤，面色方稍许红润。自称河北人士，姓高名重，重曰：“谢张公救命之恩，某日后若得生还，他日必将报答。吾恐久留为之祸害，旦日便走。”及至半夜，重于枕上闻马蹄之声，心中顿警，晃槐醒，厉声曰：“可有剑否？”槐初醒，不知其意。问之再三，犹豫取剑。重得剑，大惊，脱口曰：
“此秦剑也！张公何以得之！”槐具言之。言未毕，却听屋瓦“哒哒”作响。槐惧，几欲摔倒，扶墙不跌。“贼来矣！公勿惧，我去杀之！”重言毕，拔剑飞屋。但听屋上叮叮当当，数声惨叫。人头坠于雪中，瞪目不歇。未几数息，重飞身而下，攥雪洗剑，心中暗喜，知此剑乃世间独一无二之利器，心生贪念，恶胆纵起。张槐与妻出屋谢之，重忽暴起，拔剑杀二人。后逃于茫茫雪中，不复知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