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星陨(4)

战友旧疾复发，猎人紧随其后，大部队在北方待命，雪上加霜。“虎队……带着你的人快走吧……我还能……为你们争取点时间……”暴虐的血腥气息侵蚀着残余的理智。只言片语难以组成话语，晨星艰难回应。“不行，青林，把最近的作战小组给我调……”“严冥虎！”一声怒吼将后者打断，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严冥虎……不要任性……走吧……算我求你了……”“队长，对方还有一公里到达，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弩手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充满了祈求与渴望，可这最为简单的祈求却如同焦油一般焚烧着严冥虎那名为良知的内心。
“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战友离去却无能为力更为可怕？”
“他活不成了，你清楚的。要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彻底失控，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
“但他与你患难与共，是你的半个学生，异姓之兄。他曾救你于水火，现在也应由你带他冲破绝境”
“不要忘记你违抗上级，违背民意，千里迢迢来到这座无望之都的初衷与使命！”
“严冥虎，接着！”话音刚落，一道灰白色的影子落入严冥虎的手中，严冥虎连忙接住。那是一块勋章，六边形的黑色金属为底，勋章的表面是一头幻化为流星的白狼，由狼首至身躯每一根毛发都经过极为精细的刻画，栩栩如生。它将与分散在身旁的繁星一同击破漫漫长夜，为这片大地带来新的黎明。这是“破晓”战队的队徽，其精致程度说明是组长的组长勋章。

“你？”严冥虎愣住了，他不明白晨星为什么要将如此贵重的物品托付于他，他不可能不明白将组长勋章交出意味着什么。“帮我转告林子昊……”晨星费力得睁开眼，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对他……食言了……”下一刻，晨星伸出右臂，急呼出声“风雪•强袭！”数股寒风呼啸而过，向严冥虎极速逼近。出于本能，严冥虎遮住了双眼，等到风雪渐歇，他已出现在数百米在的街区。“这是……时空法术？风雪，只是迷惑我的幌子？”“若此生缘未尽，来世，还见君……”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歉意，随着时空传送的余波，晨星最后的声音传入耳畔。下一刻，一直被人成为硬汉的严冥虎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任由泪水夺眶而出，任流而下。
无数次，无数次，他总是如此。面对错综复杂，深不可测的战局，他总是最先进场，为战友和指挥探清前路，调查战况；面对人数众多，无可匹敌的对手，他总是首当其冲承受巨压，为战友的撤退哪怕争取一秒的时间。身先士卒，从不屈服，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这样的人竟被冠上了怪物的称号。怪物？那些胆小怯懦，将战友推向深渊的指挥者；那些迂腐无能，只知沉浸酒池肉林享乐的富家子弟。到底谁才是吞噬希望与曙光的怪物？
作为一位精英血者，严冥虎见过的“残次品”不在少数。或被现实压垮，精神崩溃；或放弃希望，消沉度日。当检测报告握在手中时，他从晨星的眼中看到的，是那份难以遏制的愤怒与永不服输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