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宙有尽头(2)

根据人们一直以来的观察，往往越成功的人其数字也越大。比如古代皇帝是普通古人的数万倍，一个工业时代的大资本家是同时期民众的数十万倍，到了信息时代一个流量明星的数字就已达到普通人的数百万倍。人们也发现在不同时期的人之间没有可比性。比如一个当代普通人的数字就是秦始皇的数百倍。根据这些规律，学者们对这个进度条有着不同的解释，诸如代表人一生积累的幸福感数量、代表人一生对周围影响的程度、代表人一生所动用过的物质等。但每个解释都有瑕疵，也无法说清进度条到底的含义，因此一直争论不休，但总归个人的数字大小与成功被大众关联了起来。
于是堕落时代的人们随着技术进步在物质极度丰富和信息高效传播的条件下，竞相探索着用不同的方法来增加自身的数字。自然，高数字的人成为了意见领袖，向大众传播着、定义着生活方式和提升数字的诀窍，与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资源聚集和关注度，进一步增强着这些人的数字。
整个社会的物质、精神的生产和消费都极为发达，无数的工厂日夜不停的运转，无数的人编撰、拍摄、设计着洪流般的文娱作品。能被人使用一辈子的东西，变为一次性的，甚至直接废弃。这是人类社会生产力最高的时期，也是人类最堕落的时期。”

“魔鬼歪曲了圣谕，世人将罪孽视为荣光，淫妇游荡在大地，十二门徒终降下清算。我等始罪之人以您的名为圣，将您的国建在地上，阿门。”我和所住片区的居民们在教堂低声对晨间礼拜进行最后的结语。
之后正当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教堂的时候，一个身穿淡黄色麻袍的中年男人来到我面前，他是这个教会的主教，也是我们片区的最高管理人。
“三天前的生育仪式进行的可还顺利？”
“额”我再次想到夏凛的话略一停顿，随即决定还是不要提夏凛说的话。“得蒙主恩，顺利结束了。”
“很好，我原本还为对方是科学家而有点担心。如果顺利受孕的话，下一次跟你担罪的人就会换了。生育仪式在这一年里还会持续数十次，你要时刻牢记你的罪孽更重了，要更虔诚的侍奉我主。”
告别主教后，我回到了宿舍，开始一天的工作。我的工作十分简单，在一天里把一筐破损的衣物修补好就结束了。事实上绝大部分的人都从事着我这类的修补工作，很少的人从事生产和神职，极少的人是科学家。我们并不能选择做什么，也不会有想要做什么的想法，早在孩童时代，教庭便根据人的禀赋进行了不可更改职业划分。我这类人是最幸福的，最受人尊金的，从事着最简单最轻松的工作。进度条上的数字，也就是罪孽也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