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死亡(5)

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他抬起头，看见微笑的母亲，她温柔地说道：“也不是小孩子了，哭什么。”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生老病死，是万物最终的归宿，生命的尽头永远存在，总有这么一天的。能看着你长大，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长成现在这样能照顾自己的成年人，已经够了……”
“妈……”
三天后，妈妈出院了，她想用最后的时间完成一个心愿。
他问妈妈那个心愿是什么，她轻轻的说：“保密。”
最后一个月时间，妈妈买了一些花种，种下了一些花，就放在阳台上，每天按时浇水，他想接过来这个活，妈妈摇了摇头。
他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生活，他们一起去公园散步，去已经破旧的游乐园。
她说：“你小时候老是缠着我来这里玩，但是坐过山车被吓到后就再也不来了。”
这一个月意外地很平淡，妈妈带着他去了一些小时候去过的地方，其他时间就在家里浇花，做饭，洗衣服，陪他聊天。
他怕累着妈妈，可妈妈还是摇摇头。

时间过得很快，妈妈的病情很快恶化，她变得无法喘气，腹腔偶尔传来剧痛，生活无法再自理。于是儿子又把她送到了医院，每天做饭给她吃。
她还是温柔地笑着，即使身上插满各种管子。
一天晚上，妈妈突然对着他说：
“你小时候那只猫，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夜。”
“是啦，小夜，但那是一只白猫，它以前和你很亲你呢。”
她又问道：“你的项目怎么样了？”
“取得很大进展了。”
“那很不错……可死亡，何尝不是送给生命的最后一份礼物呢。如果真的能实现永生，我大概也不会去追求吧，生命正因为死亡才显得弥足珍贵，不是么。”
他点了点头。
“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我觉得我过得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
“你的最后的心愿是什么？”
“只是能再陪你生活一段时间罢了，它已经实现了。”
“妈……”
妈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他连忙摸了下脉搏，虽然微弱，但依然起伏着，他放下心来，只是睡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