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死亡(3)

他苦笑一声：“咱俩人不用做那么多菜的，吃不完。”
妈妈笑着没说话，又回到厨房里，锅勺碰撞的声音更响了。
过了不久，妈妈端着菜过来了，他要去帮着端菜，却被妈妈“不用，你坐着就行”赶了回去。他坐在餐桌前，竟然有些拘束。
晚饭中，妈妈一直在给他夹菜，尤其是那碗红烧肉，妈妈直接放在了他面前，自己一口也没吃。
他有些……愧疚，那么长时间都没陪着妈妈吃一顿饭，他爸欠了一屁股债后，妈妈就跟他离婚了，一直是一个人抚养他，平时在家也是一个人，帮自己的孩子做家务，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儿子啊，你也都30了，是不是该去找个对象啊……要是我走了还也有个照顾你啊。”
他噎了一下，吓得妈妈给他端过来一杯水。
“我今年才29……还不着急呢，还是得以事业……再说，你那么健康，肯定长寿，我还要赖着你。”
妈妈知道劝不了他，只能换个话题，她问公司的事，问研究的事，她其实听不懂，她单纯想和孩子说说话。

边聊天边吃饭，饭都凉了还没有吃完，妈妈一脸抱歉地表示要再去热热，他摆摆手。
这时，手机又来电话了，妈妈听见铃声，脸色灰暗了一分，但他并未觉察。
他挂断电话，妈妈问他：“是公司的事？”
他点点头，“挺紧急的，以后有时间再陪你吃饭。”
妈妈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她把孩子送出门，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他回到公司，研究员神色激动地递给他一份实验报告，报告里称E组有一只小鼠已经超过40个月，但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丝毫没有异化的表现。
“抓紧组织对比试验，找出问题所在，争取复制这种成功案例。”
试验取得显著进步，他脸上泛起微笑，他想分享给妈妈这喜悦，他想告诉她，她的孩子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人才，这曾是她的愿望。
他工作到很晚，在办公室里沉沉睡去了，第二天他被急促的铃声叫醒。
是他妈妈的电话，他接通后传出来的却是一个男人急切的声音：
“你是她的亲人吗？！她晕倒了，吐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