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的主母(27)

“这里是史密斯火星殖民点发电厂，我是初级助理工程师拉里·雷兰。搜救队在发电厂的救援行动中遭受重大损失，舰长吴继梵中校、技术官迈克尔·施罗德中尉和保卫官黎烈曼哈中尉，已经在行动中身亡。医务官许若云少尉幸存。请求立即从星球表面撤离。重复……”
“……”
“……收到。接收坐标，完成。将排遣‘夸父1号’着陆器至殖民点发电厂。预计将于25分钟后抵达。”
“这里是殖民点发电厂，收到。”
它在我的体内，我能感觉得到。
也许因为这是属于“主母”那纯粹、强大的原力量，也许是“主教”故意而为之，我的身体，直到重新回到“夸父”号飞船上，都仍然维持着人类的面貌。
只是……
只是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
我的胳膊没有力气，根本打不开封闭我的透明隔绝舱。
只是我现在虽然能听能看，却无力张开自己的嘴巴，无法将那迫在眉睫的警告，传达给领航员艾丽西亚。
“地球在很早以前就被人类这个种族逼上了绝路。”
在升空途中，使用着拉里身体的史密斯·德拉肯说道：“人类是如此沉溺于他们的欲望，比起火星上曾经存在过的文明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们彻底自取灭亡之前，我们将联手拯救他们。你将在‘主母’的直接影响下变成她的代言人。你最终将会成熟，将那改变与反省的歌呈现给世人，帮助他们完成最后的进化！”

我摇头。
人类，应该有权选择自己的命运。
史密斯·德拉肯，这个自以为亲手掌握救赎之力的人，在他带领着数百人走向死亡的威胁和灭亡之后，仍然以救世主的代言人自居，将所谓“进化”的未来强加在390亿人身上。身为一个医生，身为一个……人类，身为一个仍然理智的人，我不能苟同他的任何主张。如果能够，我绝不要做他达到自己目的的一件物品——一件，工具。
然而我无能为力。
“砰！”
全然无望中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拍打透明外壁。
“请不要担心，许若云少尉。”艾丽西亚用抚慰的声音说，“尽管没有获得补充燃料，但以现有燃料和载员数，‘夸父’号飞船平安抵达地球的概率超过75%。”
这正是我要担心的。
“砰！砰砰！”
无力开口的我只有继续捶打，拼命摇头。
“许若云少尉在事故中受到严重的精神刺激，精神很不稳定。”“拉里”不动声色地说，“电脑，你应该尽快释放催眠气体使她保持镇定。详细的遭遇，我会在返回地球之后向长官们做出说明。”
“明白。”
艾丽西亚，不！
“助理工程师拉里，请你协助完成离开火星轨道前的最后检查。”艾丽西亚说，“确保舰上‘夸父1号’和‘夸父2号’着陆器均正常待命。如若航程遇到致命问题，它们将时你们得以生存等待救援的最后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