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银行(3)

严科的右边鼻子极度夸张地抽动起来，他赶紧捂住这个有些狰狞的表情。这是他失去记忆的标志。每一次，只要右边鼻子剧烈抽动，他就知道刚获得的快乐记忆已经被自己的大脑所遗忘了。有的人可能是眼皮飞速闪动，有的人只不过是打了哈欠。而严科是这个有些丑陋的动作。“你怎么了？严经理？”何塞一下子站了起来，靠得严科很近。“我没事，老毛病了——”何塞一把把严科按到桌子上，死死捂住他的嘴。洛阳快速按动严科桌上的按钮，会客室瞬间变得昏暗，只剩下几盏像星光一样的顶灯。这是“脆弱模式”，是严科在接待情绪脆弱的客户时，最喜欢的情景设置。

“鼻子抽动？是你的遗忘标记吧。严经理，你每天利用自己的身份，违规偷窥客户的记忆球，按照你行的规定，他们将销毁你储存在银行中的所有记忆球。这样，你就永远失去快乐了。”何塞始终捂着严科的嘴巴，而洛阳则向严科播放着一段视频，里面是严科反复进出漂浮舱体验不同记忆球的画面。洛阳朝严科摇摇头：“我们观察你很久了。现在何塞会放手，如果你轻举妄动，我们就激活人事主管系统中的这个视频。想清楚了吗？”严科惊恐地点头，何塞放开了他，洛阳有恃无恐地回到座位上坐着。
“你们要什么？”严科知道他们想要谈判，所以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洛阳的手一直放在“激活”的按键上，而何塞像是开玩笑一般，紧紧握住了严科的双手。“每一个人都理应获得快乐，错的是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就是你们这些垄断企业造成的！你们给快乐定价，给获得快乐制造障碍，越有钱的人才能越快乐，无耻！我要解放每一个人！没有人的快乐应该被一家银行剥夺！”洛阳很激动，严科极度害怕她的手有些微颤抖，便终结了他今生的快乐。他试图让洛阳冷静下来。“洛阳，你说得很对。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不希望我的快乐被永远剥夺。请问，我应该怎么为你服务呢？我相信我会找到解决方案。”严科拿出高级客户经理的说辞，希望能用“共情 职业”来打动对方。何塞握着他的双手更紧，严科感到自己的手指要被何塞捏断了。“这不是做生意。是我们要求你必须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