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银行(15)

车上并没有一个“停止”的按钮。太奇怪了！车还在不断倒退着，眼看就要撞上矿山。
有一个什么都没标注的按钮他还没有试过。沃特摩尔已经无法思考，他孤注一掷按住这个无名的按钮不放手。可能是再一次被老天眷顾，奇迹发生了。这个原本用来加速的按钮，因为机器的热身时间不够，自动触发了保护机制，T-REX18停了下来。并不知道来龙去脉的沃特摩尔踉踉跄跄地跌下车，在所有人赶到之前，逃离了现场。
沃特摩尔一把推开134室的门，拉住娜娜贝儿。“帮我做物理割裂。” “不，绝对不行。那样你会……”娜娜贝儿知道，在矿区，想要有选择地忘记什么是不可能的。简单粗暴的物理割裂会彻底打碎记忆系统，这样人们便想不起任何完整的、令自己或快乐或恐惧的记忆。“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不想离开矿区，这是我的信仰。与其被流放到未知的地方，我宁愿在这里当一个没有想法的矿工。快啊！再不动手，他们就要来了。”

看着娜娜贝儿无动于衷的样子，沃特摩尔知道自己要告诉女儿这么做的终极意义。“至少，我会一直快乐。” “那不是真正的快乐！” “又有什么区别呢？快。”沃特摩尔摸摸自己脑后的丑陋缺口，拿起电线塞到娜娜贝儿手里。
沃特摩尔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娜娜贝儿将电线插入了他的脑后接口。随后，她拿来所有能收集到的家用电器，并将所有电器都连上了那根电线。“动手吧。”沃特摩尔没有睁开眼睛地说。娜娜贝儿启动了电闸，沃特摩尔在床上颤抖起来。他不断地弹起，又跌落，终于在几分钟后恢复了平静。娜娜贝儿断开了电源，第一次在她父亲的脸上，看到一种近乎单纯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