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快穿】 奔赴 73(3)

面容俊逸出尘的国师，天生带着一股清冽的距离感。而此时他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眉眼间柔和的气息令人心神荡漾，恐怕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清风霁月的人居然在心里想着屁股开花的事。
忽然间，乐音止歇。卡米尔这才回过神，抬眸望向雷狮，错过了那人眼中转瞬即逝的晦暗颜色，视线交汇时，只看见一个目若朗星的佻达少年。
见那人望过来，少年眨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
“国师在想什么？”
“没什么。”秉持着良好的职业精神，卡米尔很快从胡思乱想中抽身，再次投入到他任重而道远的攻略事业，“陛下大费周章把臣带到这儿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听曲子吧。”
雷狮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玉萧，顿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道：“为何不能呢？”
卡米尔静静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这时小皇帝忽地笑了起来，毫无征兆地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几乎是把国师抵在树干上。而对方脸上平静神色未变，只是微微蹙眉，却没有推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而他就这样盯着那双无波无澜的蓝色眼眸，缓缓开口。
“国师，心悦朕么？”
卡米尔轻轻颔首，甚至没表现出什么犹豫。

“当然。”
雷狮闻言“嗬嗬”地笑了两声，突然屈起一条腿踩在枝杈上。感觉到身下树枝颤巍巍的摇晃，卡米尔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
“原来国师也会打诳语啊。”
少年侧着头看他，脑袋枕在膝盖上，眼睛里像含着一汪潭水，清淩淩的干净。这一刻卡米尔终于在小皇帝身上看见了他在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纯粹，澄静，不必给自己关进一层又一层的壳，像云一样轻盈又柔软的，泡在蜜糖罐里长大的孩子。
可惜，卡米尔很清楚，所谓过去就是一切早已注定，眼前这份如雏鸟一般无忧无虑的单纯才是小皇帝用于伪装的假象。
卡米尔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通过攻略来回收某个人的灵魂碎片是他的任务，卡米尔也确实把这当成任务。他急于找回自己的记忆，也对两人之间莫名的熟悉感到好奇，要说这份从一开始就带着强烈目的性而造就的羁绊有多么高尚那显然是无稽之谈，但随着不断深入相处，雷狮的形象也在他心里愈发变得鲜活起来。卡米尔再也不能像最初那样抱着通关游戏一类事不关己的心态来看待自己正在做的事，他的任务目标并不是数据构成的NPC，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卡米尔会走过很多很多个世界，对他来说，任何形式的结束都不是终点。但雷狮不同。他是故事里的人，故事里发生的一切都属于他或漫长或短暂的人生。所以他会心疼雷狮那些悲惨的过去，雷狮痛苦的时候他会难过，也会对这份建立在欺骗之上的不对等的感情而心生愧疚，他在上个世界选择留下来陪伴雷狮度过余生，也是因为他想要对此做出一些弥补，哪怕微不足道，至少会让自己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