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的狐狸（四）

“百年帝王，千年月狐。那是千年前的人之王下诏凡人记事前的历史。”
“传说中东方之极有一座高山，青山削翠，碧岫堆云，两崖分虎踞龙盘，四面有猿啼鹤唳，朝看云封山顶，暮观日挂林稍，流水潺慢。”
“山中有仙狐，其色雪白，有大神通。一日山中有采药人寻药，撞见仙狐，肉眼凡胎怎得受得了仙气?仙狐不忍采药人受苦，身化女子样貌见得采药人，以露珠为衣，以月光为裙，相貌迤逦，引得采药人起了爱慕之心。那狐狸终究未曾见过人，尚不懂得在凡间行走的规矩。”
“仙狐与凡人结伴嬉戏，它为凡人解读自然的声音，带他看遍山中景致。翌日仙狐与凡人离别之际，仙狐化为狐狸，向凡人陈述事实。并与凡人约定三月之后再临山中，仙狐便会化作人形，陪伴凡人一生。”
“三月之期对仙狐来说只不过一瞬，它却未曾等到那个让它心动的男人。一日，两日，三日…仙狐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向上苍祈求，祈求凡人一路平安，快些来到仙狐旁边。过了数年，凡人也不曾来过，仙狐怒了。它恨，恨薄情意之人，恨不守约之人。”
“在无尽的恨意中，仙狐绝望地发现自己怀孕了，生下的孩子是狐狸，是对它最大的安慰，亦是嘲讽。”
“仙狐对人间失望甚矣，回归星空，化作了耀眼的星星，名为心月狐。”
“而它的子嗣，仍行走于大地，守护着数千年来被人遗忘的故事…”
“这些超越凡世的古老记忆，哪怕是仙人听了也会伤感吧…”女人转头，却发现一旁的少年早已进入梦乡。
“真是的…”女人无奈地笑笑，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少年单薄的身子上。
那夜，少年梦见了奇特的山峰，看见了在风雪中等待爱人归来的仙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