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雷】丁达尔效应(4)

丁达尔效应的原理雷狮倒是知道。当光束通过胶体时，由于胶体粒子对光线散射，可以看到一条光亮的“通路”。
有人说，当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有了形状。
只可惜雷狮这人平常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只在化学实验课上见过丁达尔效应，并未一睹过自然中光的形状。
雷狮颇有些无奈的托腮，“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看到丁达尔效应。”
“肯定有。”
一个回答，三个字，却被声音的主人念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好像坚信雷狮一定能复明一般，不是安慰，是现实。　
听到这样肯定的回答，雷狮也稍微一怔，但又很快打趣似的摇头，“托你的福。”
后来的风很温柔，吹来了夏天最后的告白。两个人直接坐在草坪上，紧紧牵着手，感受对方手心三十七摄氏度的温度。
“我很快就会出院了。”雷狮细数着从住院到今天与卡米尔所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个夏天也不够用。
“我也是。”　
雷狮有些惊愕，“那你的病……”
卡米尔抓着雷狮的手的力度大了些，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去外面走走，看自己从未看过的连绵青山、江河湖海，不留遗憾。”　

“那我还是有点遗憾，因为还没见过你的样子……卡米尔。”
“嗯？”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
“第一次牵手。”　
“我也是。”
一个无药可医的将死之人，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瞎子，在触碰到彼此的手心的那一刻看到了丁达尔效应。说来好笑，但是他们出现在彼此最昏暗的时候。
他们分别在夏天的最后一天，分道扬镳，或许再也不见。
但出院不到一个月，雷狮就收到了医院的通知，说有人愿意将眼角膜捐献给雷狮。雷狮问那人是谁。医生苦笑一声，说，一个不值得你记住的人。
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雷狮在脑海中想象无数次卡米尔的长相以及自己与他重逢的场面。
如果可以，他要陪他一起去外面走走，看他们从未看过的连绵青山、江河湖海，不留遗憾。
手术很成功。
雷狮向卡米尔曾经的主治医生询问卡米尔的联系方式，而主治医生只是停下了手中龙飞凤舞的签字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款相机递给雷狮。
主治医生继续低头签字，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