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

醒来时我的左眼已经看不见了。
当然，在一开始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当我想挺起身子穿上衣服时，却发现现左胳膊并有没像右胳膊一样把我撑起来。
当我艰难地将衣服穿好后，我起身去照镜子。因为只有右手和右腿能帮我，我举步维艰。
我看到镜中的我紧闭着一只眼睛，同侧的胳膊挂在那里，提着一只毫无生气的手。
想到还要上课，我犹豫了起来，该隐瞒我半身不遂的事实赶到学校，还是趁机待在家里，玩一整天或睡一整天把自己缓过来。
犹豫再三我还是去了学校，当时我迟到很久，但因为现在学校都是自习课，所以去晚了也不打紧。其实学校甚至也没指望学生再来到这儿，待在家里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是不好。
我没有复习，我把网上找来的一套小众教材拿了出来。因为左手已经废了，学习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我无法左手按住书右手右手做笔记，更别提遇到问题时展开两本书进行对照。但终于还是学进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打算起身接点水。却发现右腿和左腿一样僵死在了椅子上。
那么，还是把书看完吧。我这么想着。
书页一点一点临近最后寄语，我的耳朵自动挡掉了呼啸的风声，本来就不太好使的鼻子彻底失去了嗅觉和润湿呼进肺里空气的能力，手指一根一根地停止弯曲，幸好在手指全部废掉的时刻我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感觉心脏停止了跳动，眼皮再也无法支撑起来。视线模糊了！黑暗像潮水灌入了我的眼睛。
再醒来时我站在我旁边，那个我卧在椅子里，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我拿走了桌子上的书，将他留在那里。不久后风会将我死去的身体打包带走，但这已不是属于我的故事了。
街上的人宛如行尸走肉，从一个十字路口挪向另一个，有时他们会在一个路口循环往复地走下去，仿佛没头苍蝇。
风向西吹来。
我往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