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最后一条龙】 虺篇·其二 凡人的伟大(3)

“……”
山魁沉默不语，他感觉自己今天就没有一件事情是按照自己脑袋里的逻辑走的。
老者略微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相传在南海之中有一处从极之渊，渊内常年孕育着万年不化的坚冰，是神明们关押妖魔与忤逆者的囚牢。”
就在这时一阵风忽然打断了老者的语言，几片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的雪花，随着被风掀起的缝隙飘落到了老者的面前。老者站起身，掀开门帘，在满脸不可思议的汉子的搀扶下，缓步走出了帐篷。
外面大树的枝叶才刚刚泛黄，漫天的雪花就像数九寒冬一般飘然坠地，有的部族青壮甚至还赤膊着上身，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雪，染得须发皆白。部落中的孩子们倒是显得尤为兴奋，一个个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雪花上，玩得不亦乐乎。
山魁想要去给老者添件麻衣，却被老者挥手制止了，在山魁的搀扶下老者缓步向他相伴了一辈子的祭台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讲述着尚未说完的故事。
“在从极之渊中，每万年就会产生一颗冰魄，而这颗冰魄同样也可以将从极之渊的寒气维持万年。”

“如此说来这便形成了一个循环？当真是妙极！”
老者稍微有些不满的看了汉子一眼，汉子赶忙紧紧的把嘴闭起，有些心虚的把头撇到一边。
老者继续开口：“此物其实就是世人口中的息壤，也只有此物才能在短时间内真正起到封山填海的作用。如今的这颗冰魄刚刚轮替，正值效用最佳之时，而鲧此行南海的目的，也正是于此。”
老者抬起手指了指西北方天际处一道宛如修补过般的青黄之处，有些愤怒，有些怅然。
“神明们争权夺利，不顾凡间生灵苦楚，一手导致不周山崩毁，以至于凡间常年受到洪水侵袭。本就难以苟存的人族在这连年的灾难之下，生活得愈加艰辛，然而于这些神明所言，我等的死活又有何干？”
老者又转头看向南方：“鲧是个好样的，他想出了个办法，他要窃取冰魄并借此封住洪水之源，然后趁机举人族之力疏通河道，为人族的繁衍争取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不由得老泪纵横：“从神明的手中窃宝，哪里还有他自己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