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最后一条龙】 虺篇·其二 凡人的伟大(2)

汉子闻言一愣：“大首不是说，要去南海寻祝融氏，求取河伯雨师的襄助吗？”
“襄助？怎么助？如今洪水滔天精怪肆虐，连天神都无力左右，两个不过值命司诏的小小神祇又如何能左右的了这世间的水深火热？”
汉子被老者的一番言论惊呆了，他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时常把敬神奉神挂在嘴边的大祭司，如今竟会说出这么一番忤逆言论。
老者看出了汉子的震惊，长叹了一口气，这名有崇部的猎首什么都好，唯独是个死心眼子。
“山魁，你记住，我们平日里奉神也好，敬神也罢，是因为这种行为是我们当下所需要的，与神明绑到一起可以帮助我们人族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稍微得到一些喘息的余地。”
“可是……”
老者摆摆手，打断了汉子的提问：“人与神明之间一脉相承不假，但我们终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神明们或许会因为某种需要而垂怜凡人，但这对于神明们来说也仅仅是一种利益交换而已。可当你面对这种几乎能让你亡族灭种的危难时，又有什么样的价值才能让神明们心甘情愿的为你服务呢？”

本名唤做山魁的汉子已经被老者的一番言论震惊的无以复加，老者的语言为他打开了一扇崭新的世界，山魁觉得自己可能以后再也无法直视所谓的神迹了，至少无法像以前那么恭敬的直视。
这时山魁忽然才想起如果首领鲧去南海不是为了请神，那他是干嘛去了？眼看就要入冬了，如果选在这个季节里横跨数千里返回，他实在是不敢想首领一行人究竟会遇到怎样的凶险。
想到这里山魁主动请缨：“老首领，如今眼看就要入冬，估计大首返程的路会分外凶险，不如我带些个好手，前去首领的必经之路上接应一番。也好叫族人们熬过这个寒冬，待到天气转暖以后，再商议迁徙一事？”
老者闻言微微摇头，语气中似乎有些悲切：“不必了，鲧回不来了。”
“什么？”尽管山魁今天已经听到了太多令他难以接受的消息，可老者说出的话还是让他犹如五雷轰顶呆立在了当场。
“老首领，大首怎么会回不来了呢？他那么强大，又那么睿智，他甚至受到了帝的赞扬，封作了崇伯……”
老者长叹一声：“哎！还记得息壤吗？世人都以为息壤是一种神土，能够封山填海，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可惜世人终究是受到了神明们的诓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