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的自述(4)

我：“你有被人发现过你收藏眼球吗？”
A：“没有。但是我主动邀请过一个女生，她是唯一对我持有善意的朋友，虽然她的眼睛很好看，但我可以忍受住不对她动手。我带她到我的工作室，给她看了除了人眼之外的收藏，她很害怕，后来她就不再跟我说话了。”
我：“你有谈过恋爱吗？”
A：“有。”
我：“跟女生还是男生？”
A：“一个女生，一个男生。”
我：“后来怎样了？”
A：“两个人的眼睛都很好看，我把他们永远留在身边了。”
我：“你是怎么……杀他们的？”
A：“让他们喝了点药，然后我就把他们血放干，之后就把头砍了下来，骨头给我用强酸分解了，剩下的肉我剁了很多块，喂给了附近的流浪狗。”
我：“你对他们没有感情吗？”
A：“不，我很爱他们。但他们总是想离开我。我没有办法。从小到大，我周围的人都从我身边逃离，我只是想把他们留下来。”
我：“你有想过这是犯罪吗？”
A：“我知道，但我阻止不了我自己。”
我：“没人阻止过你吗？”
A：“有，我奶奶，她知道我喜欢收集动物眼球。有一次她看到我半夜才回家，很担心，问我去做什么了，我就说我去收集眼球了，我书包里还有颗头，她不顾我的反对把书包打开了。她跟我在客厅聊了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带着我把那颗头归回原处，让我不要再做这种事。”

我：“后来你还是做了。”
A：“奶奶去世了。”
我：“对你打击很大吗？”
A：“只有奶奶是真心对我好的。”
我：“你会去自首吗？”
A：“不知道，就算不去自首也该要被抓了吧。”
我：“你忏悔吗？”
A：“哈哈……你觉得我会吗？”
我：“你不怕我报警吗？”
A：“没有用的，我已经不止一次对人说过了。在这里说的话，警察会信吗？”
我：“你迟早会下地狱的。”
A：“我已经在地狱了。”
我仰头望着公安局那几个大字，浑身疲惫地踏进了大门。
只要这样做，我就不会再做关于“A”的噩梦了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