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文] 异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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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他的头颅被摆放在案台上，绝望与痛苦凝聚在那双早已暗淡无光的瞳孔里。血液被溅的到处都是，我用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恐惧与胆怯压制着我无法动弹。寂静中只有那一下又一下的剁肉声…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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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父亲端上来一碗鸡汤，就算是在平时最富裕的时候父亲也没有这么阔绰过。我记得上一次喝鸡汤是妈妈还在的时候。第二天，妈妈就失踪了。与此同时，爸爸还带回了一个妹妹。
我一点也不喜欢爸爸，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妈妈。在我的潜意识里，就是他把妈妈弄丢了。
妹妹比想象中的更高兴，虽然她现在尚不能完整的说话，简单的肢体语言却能够将她的情绪完全展露出来。我目光呆滞的看着那碗鸡汤，任凭妹妹一个人将鸡汤全部喝完了，我发现父亲看着妹妹时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我没有想起去阻止妹妹…又或许…我根本就不敢站出来。
晚上我什么也没吃，父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麻木般的收拾碗筷，重复着看似平静的日常。随后他就带着妹妹一起出门了。父亲前脚刚踏出去，我就发疯一般的从后门冲了出去。我不知道我该去哪，但我清晰的认识到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留在那里了。 

一路向东，避开村口散落的人们——每年仪式的组成者几乎都是那么固定的几个人。我一咬牙，找上了我的好朋友无间——铁匠的儿子。
他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要糟，见了我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他跟我哭诉着，说他的弟弟不见了。他的弟弟我是知道的，是一个连路都不会走，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相信着。匆匆问无间要了一些食物就带着他向傻子的方向奔去…我想无间的家也已经不安全了…在他家旁…在那条肮脏的臭水沟里…传来一阵腐烂的恶臭味。
我看到傻子时，只有树爷爷在陪着他。树爷爷冲我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虚声的动作，我才发现傻子跪在地上已经睡着了，而那些冰冷的锁链还紧紧的把他缠在巨石上。
脚下是干裂的土地，空气中一丝风也没有，混泥土的味道却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我把带的水分了一半给爷爷，把食物交给他，并嘱咐他一定要哄傻子吃下。
“今天凌晨12点的时候，会有一支教廷的骑士团路过。跟着他们离开，或许是你唯一的选择。”树爷爷喝下水恢复了一些生机，勉勉强强的向我透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