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星人之父(5)

眼泪不知怎的，也从我眼前流出。
当然，偶尔还是会聊些普通的话题。有一次我们说起了缸中的其他老鼠，他兴致勃勃的说要给他们起个名字。我也跟着起了一些。
“那块头最大这个就叫丹尼尔吧。”它用改进的边牧说话器说。
“不，叫旺财。”
“旺财让旁边那只来。”
“旁边那只叫来福。”
“来福。。。也行。那那只雌性叫奥利安娜。”
“不，叫春燕。”
“春燕让旁边那只叫。”
“旁边那只叫玫瑰。”
他似乎有点生气的样子，看着我，直跺脚。“爸爸你的品味好吐，命名就不要你了。我自己来。”
“行行行，你自己来，鼠星人。”
我说这话是有点赌气的意思，但是他没听出来，可能听出来也不想理我。自己认真的取完了所有鼠的名字，一共十七个。不包括自己。十七个。
结局总是来的很仓促。我的实验室里有监控，这个我一直知道。校长曾经承诺不会看任何老师的实验，显然，他食言了。同一大学一个搞化学的老师 ，他是校长儿子，突然被爆出可能获得诺贝尔生理学奖。原因是它发现了褪黑素和“天使试剂”结合能显著改善智力，并且展示了它的实验，一只老鼠在评奖人员面前，用边牧说话器说“好你，我想吃蓝莓。”

舆论在几天内发酵，最初，大家都认为他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革新。但奶发酵着，总会酸。
我是那群人来收走鼠星人之后，才意识到的。世界不允许鼠星人他们存在这件事。社会恐慌迅速发作，阴谋论迅速产生，转眼间，大众媒体就已经容不下鼠星人他们的存在了，之前高歌人类进步的他们以“加大两极分化”“避免制造怪物”的理由叫停了所有有关天使试剂的实验，处死了所有动物。鼠星人当然也没有幸免，它被抓走，送上了处死的列车。
我的夜晚，又只有月亮陪我度过了。保护他的誓言，终究没有实现。无眠的夜里，我总会猛然想起我那早死的孩子，为他的聪明骄傲，为他的不幸哀悼。
一直失眠，我的注意力高度涣散。做不了大学里的工作了，早早退休，在一处小湖边买了一套房子，这是我曾经和鼠星人讲过的地方，我说我喜欢这里，风景宜人，人烟稀少，适合和他一起在那里生活。在他死后，我也还是决定要去那里生活，兴许他的灵魂会陪我吧。
一个不眠的夜，我听到了老鼠的叽叽喳喳。他们似乎在翻我包里的火腿肠。在养了鼠星人后，我对老鼠变得十分包容。你们爱吃吃吧，突然，宁静的夜里传来机械空灵的声音。

“欢迎回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