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元书 三》
七夕将近,我与彦清出门游玩时看到整个长安城街头巷尾都挂满了花灯,此番情景像极了我与邻居大哥第二次见面之时,你一身白衣站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尤为显眼,那时我初次出门,又因着与陈家小姐斗气,花大价钱买凤凰花灯时家财外露,被歹人盯上还浑然不觉,危急时刻还是大哥拉着我的手穿街过巷才甩掉贼人得以脱险,我却恩将仇报因此一脚踩在你脚面上还骂你是不知羞的登徒子,现下想来确实不该,自省自省……
不过我对大哥你的种种偏见还需追溯你我初次相见时。
祖母笃信佛教,一心向佛,每至一地必先到当地寺庙上香,祈求康安,那日,我搀着祖母带丫鬟仆人前往扬州静音寺祈福,你与侍卫替夫人还愿,下山时跟在我身后。我的绿罗裙被路边树枝勾住,我回头瞪你,质问:“公子何故踩我裙摆?”
你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回头,被我问得怔了怔,才道:“我没有”
哈哈哈如今大哥的样貌在心中日益模糊,唯独那副呆傻模样令我记忆犹新。
不过此时想想,那偏见显然是对你那小侍卫的,彼时我正低头思量着如何开口与你致歉,他却先问我是否患有眼疾,否则怎会将路边的树杈子看成你的脚。大抵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仆必有其主”的思想太过于根深蒂固,以至于我看着你也不像个好人。
以往种种,元元忆起虽惭愧不已,多的却是悲痛万分。兄长魂归地府,惟愿早日投胎。
昔日旧邻陆元元敬上
永昌十一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