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外的小酒馆(12)

“他带着那台留声机走了？”
酒保收拾了一下散落在各个座位上的杂志和报纸。他原本想的是找个机会向巴巴托丝讲述面前这个“死而复生”的人——他重新翻看那本方才被木匠阅过的杂志，其中“著名已退隐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在桥上跳湖自杀”一行大字占据了头条。但是现在看看面前这个比自己稍大的中青年人，仿佛已经成了自己所亲身经历过的一件大事。酒保思索着如何在风神面前把这个悲剧描述地栩栩如生，他决定让自己成为一名彻底的旁观者，在那座无名之桥的对面完整目睹了往日的故事——把眼罩摘下来投入湖中的前骑兵队长一言不发，接着在少数几个人的目光中径直跳入果酒湖中，在尚未溺亡时他就在湖里那种重要酿酒原料中甜蜜地死去，直到他以前的战友飞速将他救出，在自己无法控制的哭声中慢慢地抱着仍旧抱着一言不发的将死之人走到某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可是木匠的离去让这原本丰富的想象顿时失去了大半趣味。倘若这种静寂盘绕着这家小小的酒馆，那这里和无穷无尽的虚空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刚走。” 凯亚熄灭手上的烟答道，“带着留声机走的。”
“……”
酒保翻起了手臂上的袖子，眼中似乎显现了抱怨的神色。
在凯亚眼里，这位年纪不小的酒保总是那么平和却略带不满。
可是这家风格独特的小酒馆毕竟就是如此，没有什么情绪是不合情景的，即便来到此处的酒客比他们自己都感到世态炎凉。
不过，就在他刚才环视这里的时候，吧台后面的酒柜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木头架子上摆满了擦洗干净的酒杯和或满或空的酒瓶，瓶子上还贴着各种标签——凯亚、迪卢克、强尼、旅行者、温迪……与其是酒的品牌，不如说就是人名，不过精心书写的花体字以及详细信息又让它看上去仿佛就是普通的商品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