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赤鹭】完(7)

自己对于稻妻没有感情么？答案是有的。可一旦尝到自由的滋味，便难以迷途知返。
但是，他对于蒙德同样失去了归属感。托马漂泊在外，虽常常与母亲修书来往，多年来未曾断绝联系，可她早已再嫁，拥有了另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如同野化的鸟儿，放归山林多年，已经无法再度融入故乡，也无意去惊扰她平静安稳的生活。
无论到了哪里，始终都是一个外人啊，如同水中浮萍般随波逐流着。
或许，艾迪丝博士所言是正确的。沉重的愿望已经将轻若鸿羽的自我压垮，若不及时止损，深陷于沉没成本的泥沼，他与自由之间将永远隔如天堑。
托马深吸一口气，将神之眼放入抽屉，毫无留恋地重重阖上，发出“咣当”一声。

……
有什么人在他耳畔窃窃私语。
托马迷茫又混沌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墙上悬挂着的花鸟风俗画，是绫华闲暇时研究锦绘的小成之作。她既有此雅兴，又命人寻来花梨木屏风雕刻修剪，仿制璃月漆艺彩绘，髹漆出一副白鹭归庭图景，并在其中角落恶趣味地绘制了形似太郎丸的图像。
小狗儿藏在屏风一角顽皮地探头探脑，倒也未曾破坏了雕画的完整性，只是显得不伦不类。但来客多注意雕刻之精美细致、漆画之色彩鲜亮，若发现了这狗儿，最多感叹一句白鹭公主童心未泯罢了。
但托马曾切身尝试过这屏风的隔断作用。神里兄妹对于作弄他似乎具有天生的兴味，他们尤爱他在来访者无意识的“视奸”下格外明显的反应。无论是那柔韧细腻的腰身在狂风骤雨中捺不住地激灵发颤，抑或者托马发狠似地紧咬下唇，鼻息断断续续、抽噎似地隐忍吞吐，都让他们遏制不住地想要更多地、更深地拥抱他，占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