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培育报告——第二课：电子邮件(5)

窗外下起了雨，不一会儿就大了起来，吹得窗帘四处飞扬，M起身，把窗户关小了一点，缝隙中塞入一丝寒意，悄然钻进M的衣领，冬天就要来了，他意识到。
“在少管所的日子，母亲偶尔会带弟弟来探视我，弟弟搀扶着母亲的手，她戴着太阳眼镜，畏畏缩缩，全然失去了以前的风采。”
“她告诉我，别担心，她和弟弟都过得很好，弟弟很聪明，考上了全市第一的重点高中，她则找到了一份盲人按摩的工作，能保证他们家不至于饿死，她还说，我们换了个房子住，等你出来了，我们一起到新家去。”
“在那段时间里，几乎是母亲的书信与探视撑着我活下去，在我前半生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唯一的微光只剩下母亲和弟弟两人，如果不是他们，我这个游离在社会之外的废人，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得以苟活。”

“有时我还觉得挺庆幸的，父亲在刚开始染毒不久，还没来得及给家里造成巨大负担，就死了。如果再拖久一点，我们家怕是会债台高筑，再也无法翻身。”
“时间过得很快，少管所的经历我几乎不想再回忆，我出来时已是多年之后。”
“那天晴空万里，无风的秋日，我已长成大人模样。出狱前，我恳求狱长，让我把胡子刮干净，尽管母亲已看不见，但我想起码能让她摸摸我的脸。”
“大门敞开的那一刻，汽车拖着扬尘驶过，弟弟站在马路对面，阳光直射的荒地上。”
“他走近来告诉我，妈去世了。”
M手中的香烟不知不觉又熄灭了，他深吐了一口气，把电脑合上了，他走到窗台边，夜色如墨，他依靠在窗边，又抽了一根烟，烟雾徐徐腾起，过了一会儿，他缓和了一下情绪，重新打开电脑，接着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