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培育报告——第二课：电子邮件(3)

“父亲的暴力比任何其他的我见过的暴力，都要更阴暗狠毒一点。”
“我们就像他养的狗，当然不是宠物狗，而是类似像看门狗之类的动物吧，打骂司空见惯，无时无刻的言语讥讽，以及那无比压抑的控制欲。”
“不夸张地说，那时我们家里就像地狱。”
M读到这里，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起初，他殴打母亲时，还会躲开我们，后来则毫不避讳，当着我们的面，拖着她的头发，一滩长长的血迹从过道渗出，仿佛就是从地里长出来的那样，点点血珠，渗进门缝，渗进我们装作听不到的耳朵，她残忍的尖叫声，同时也渗进我们颤抖的瞳孔。”
“上了初中后，我发育得早，力气也稍大了些，开始尝试反抗。起初还是会被打得满身淤青，但我没放弃，想方设法提高格斗技巧，方式是四处找人打架。”

“以前也没上几天学，拉拢学校里爱打架的孩子，拖帮结派地在校门口堵人，有时候是所谓的‘帮派’斗殴，没有武器，就在地上拿个搬砖，天不怕地不怕的排骨小子，兴许是继承了父亲的暴力基因，恶狠狠地往敌人脑袋上砸。”
“不出意料的头破血流。父母亲被叫到医院，对面的家属口沫横飞，打伤了脑袋怎么办？我孙子还要上学的……母亲低头赔不是。医药费狮子大开口。父亲铁青着脸给了钱。母亲一声没吭。”
“回到家，父亲差点把我杀了。”
“还好母亲拼了命护着我，我没什么大碍，但她却被打瞎了一只眼睛。”
“那天，我们进了医院两次。”
“玻璃扎在她眼球正中央，湿透的袖口能拧出血来，担架和滚轮的声音，碾在我的脸上，医院冷得像停尸场，我盯着肇事者，他冷静地皱着眉——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考虑医保是怎么报销的，要怎么撒谎才不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