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到(6)

“那天晚上，叶红英还带我去了观星台，很奇怪吧，实验室竟然还有个观星台。”
我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于森的叙述，实验室是有观星台的，我刚加入实验室的时候就去过，所以并没有感到奇怪。实验室在地下五十米深，而观星台则在地上三百米处，那是一处山顶，需要乘坐几分钟的电梯才能到。
1997.8.3 晚
“你带我来这里干吗？”我有些不解。
“人有时候也是需要看看星空的。”叶红英突然牵住了我的手，“来。带你看星星。”
“……”于森的语气突然低了下去。
“很不巧，那天是个阴天，不管我怎么看也看不到一颗星。但我并没有遗憾，因为当我看向叶红英的眼睛，就明白我从别的地方看到了星星。那晚，我们对坐在硕大的望远镜下，彻夜长谈，刚开始是聊工作，聊过往，然后是聊人生、聊宇宙等宏大的命题，没想到越来越投机，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可能没跟你说过，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被好心人资助才有幸读完大学，直到毕业才独立生活，因为是匿名资助，我一直不知道如何报恩，所以便想打出名气让对方看到，看看他撒下的种子开出了花。然后到后来出国读书，也是如此，因为知道自己所得来之不易，所以一直醉心学业，几乎从未和女生亲密接触过，不可否认，那天晚上叶红英作为第一个和我通宵彻聊的女生，我心里动了涟漪。

只是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喜欢，还是孤独太久后，急需陪伴，不管是不是叶红英都可以？我更不知道的叶红英对我有没有好感，她只对我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如此？”
“你后来有问过她吗？”
“有，我当时就问了。”
“她怎么说？”
“她说这重要吗。”
“有道理。” 我问，“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没有，毕竟当时我们才认识短短几天。我们真正确定关系是在1997年的9月27号。”
1997.9.27
“森子，准备什么时候向骆负责人表白啊？”又一大早被舍友的声音吵醒，我不免有些烦躁。
“再说，今天实验室有一项重要实验。”
“听说你们主试验室进展很大，很多人都说是你的功劳，感觉你很快就要升职了吧！”
“不要听他们瞎说，就是一点小成果而已。”
我说的没错，确实是一点小成果，在发现光谱变化与飞船之间的联系后，我把所有的数据都要了一份，并着手编程，虽然是航天专业，但我也属于最早接触电脑编程的一批人，在实验室的供给下，我花费一个多月时间才终于完成。
这段时间内，因为长期闭门不出，没有什么成果，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对我有些看不起，认为我这个分组长不够格，连带着任命我的叶红英也遭到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