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枫·病名为爱(5)

我本来没想脱净她，但看她腿上有段字延伸至小腹，也就由不得我了……“医生是好人。”
她怎么敢信我的啊？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仔细想想，也对，她没有过去的记忆，而些许我惹她不开心的地方，大抵也是不记下来的，我甚至看她腿上有刻的太重留的痕迹，是哪天她不开心，我没有看出来呢？
不重要了，接下我得将她写的东西全部擦掉，准备一会重写，我之前给她开药的时候知道她需要吃多少，我的时间很充裕，有一整晚来供我挥霍……
一遍遍的写，一遍遍的不满意，不过可以靠在她怀里或者让她躺在我怀里，夜还长……
***
那是中秋节的时候，她被堂兄送进这里；大部分病人进来的时候不是害怕就是慌张，总之似乎只要踏进院门就不舒服，一直要等到在这里住上几个月，才会渐渐习惯。
她却有点怪异，比一般的正常人正常的多得多，只带着收敛起来的好奇，带着她的哥哥。那入一脸的谄媚，想必是长久以来的习惯；临走时还似模似样的给我个眼神，生怕她注意不到。
她喜欢去院外陪那颗刚被拆了一圈根的老枫树，每天去浇水，把早餐的鸡蛋同壳一起喂给那树，捋捋树垂下的叶子。

“他们将氢气转化成氧，理论上和空气一般重要。”
“但是我还是想说，它只是一棵树。”
“如果你喜欢的话。”
“所以花多少钱能让你卖掉它。”
“不好意思，恐怕我不会卖。”
那是我第一天走上前去问她，说实话蠢的离谱，怎么能以卖树打趣呢？对于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而言，那树就是她的年轮。
“你在这里工作吗？”
“啊？你的住院手续，哦，我想起来了。”
“林绘，我想这是第一次对你做自我介绍。”
“嗯，很高兴认识林总裁。”
大概是出于某种很执着的仪式感，在我进入她的生活之前，她希望先对我做一次自我介绍，但很苍白，她现在只是她，是林绘；是病人，是一个没有记忆的女孩。
虽然我感觉那枫树撑不过这个秋天，但这不妨碍我去她身边陪着她给树浇水，陪着她喂树，而且跟树说话没意思，我可以陪她聊聊天。
她又安静又很好奇，喜欢想但不喜欢说，一天最多的事是看书和发呆，其实看书也少，主要是发呆和到处漫无目的的走。她喜欢那棵树喜欢到匪夷所思，在病床上会往向那棵树，没事就跑到树底下坐着，我大概陪了她有一个星期，期间我一直抢不过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