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07，计】(3)

“你……”
蓝忘机亲亲他的额头，悠悠道：“想不想亲眼看看囚车里那个代替你的犯人能不能熬过一晚？”
魏无羡摇头，身体使劲往后缩，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
“我又没让你试，怕什么？”
蓝忘机知道这次真吓着他了，心里一软，捉住他颤抖的手，放柔了嗓音：“天牢里的腌臜手段多不胜数，你在宗门惩治下属的时候，难道没用过这些手段？”
魏无羡只觉手上的酥痒像是毒蛇游走，滑腻恶心，胃里止不住翻腾，他挣开手掌，俯身呕出浊水来。
“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羡羡。你不愿什么？”他其实有些期盼的。如果，如果魏无羡对他哪怕有一点点不忍心，他保证以后绝不再这样吓他。
蓝忘机递了一张手帕过去。连他自己也没察觉手在微微颤抖。
魏无羡攥紧手帕，侧身趴在床头，吐到再没可吐之物了，才哑着嗓子道：“我的腿……是用木楔子生生楔进骨头敲断的，喉咙用烧红滚烫的炭火炙过，武功也尽废……”

他苍白着脸抬头朝眼前人笑：“你以为，我还会为宗门办事？”
蓝忘机曾见过刑讯后的他，此时听到他如此平静的叙述，记忆中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血色泼染成河。心猛地收紧。
魏无羡用锦帕一点点擦干唇边污渍，再放于旁边。
“你待我虽不是人，于家国百姓来说却是个好将军。我不愿再为虎作……”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后面的话。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捂住唇的掌心沾了血，他漠然地看了一眼，把手放到身侧平躺了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
过了很久，他闭上眼：“你杀了我吧，一了百了。”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舍得让你死。”蓝忘机的目光就没有离过他的身，不说唇角还有血丝，那只攥紧的手也能见到指缝里浸出来的血。他把那只握拳的手掰开，只觉得今天哪里都是血色，眼睛胀痛得发热。
魏无羡眼也不睁地道：“你是舍不得我死得太快太轻松，你跟那些人一样，以欺我辱我为乐，我死了，你便少了折磨我报复我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