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极寒——53.《印象画派》(6)

“怎么了，很奇怪好吗？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要用刀。”
星南不解的询问，男人气冲冲走进吧台后的房间，拿着两根细长的木棍回到她面前。
“让我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他将筷子扔到桌子上，星南将两根木棍互相摩擦了一会，夹起挂有血丝的合成肉排，一口咬了下去。
“嗯嗯嗯，好硬...”
星南用牙撕扯着肉排，拿起筷子的手向反方向用力，肉排有了松动迹象，可不是太明显。
男人看不下去，他用双手捂住脸，然后转身回到吧台上。
“星南，你进食的样子很有趣。”
汎凝扭头看向星南，而她也叼着半片牛排看汎凝。
“这不怪我，他们吃的东西太怪了，汤是甜的，肉是生的，早知道我还是自己选要吃什么好了...这肉，嗯嗯嗯...搞什么。”
“印象画派一直为香奢木区的断扇之子们提供餐饮服务，也有不少清泉洲当地人加入到断扇之子项目中，克拉门特是中层最好的厨师，也是调酒专家，我认为他今天心情有些不好。”汎凝认真向星南解释道。
“妈的，他就是看不起我，哼，我今天就要把这块肉排吞下去，以后再也不来中层吃东西了，阿索尔人就了不起吗！”

星南语气逐渐抬高，她想让那个无礼的家伙听到。而克拉门特没有理会她，清扫完厨余垃圾后，坐吧台上点燃一根吸燃棒。
“在我女儿还是原生人类的时候，她最爱喝奶油蘑菇汤，我每次都会帮她把粘在嘴角上的百里香擦去，你知道吗，她喝汤从来不用勺子，就像你吃肉排从不用刀叉子一样，哼，你们这代人真是奇怪。”
忧郁背影身后升起一缕青烟，克拉门特语气平和了许多，仿佛变了一个人。
“我们俩总是吵架，总是吵架，直到有一天她说再也受不了我，等我晚上回到家里，一个嵌合人正站在我家门口，说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了，这是她辅助脑带给我最后的消息，三分钟后就接管人格，三分钟，就他妈三分钟，我连抱着她哭的时间都没有，她就这么走了。”
星南起身走向名叫克拉门特的男人，她这才意识到，每个原生人类都或多或少失去了什么，但他们早已忘记，是什么支持自己在无法入眠的生活中走到今天。
“她回来找过你吗？”
“哼，怎么可能，她早就忘了，我也快忘了。”
“那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星南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