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糖番外 月未沉1-3(10)

都说艺术生有追求完美的执念，若说它是缺点，那我无法避免。
我也几乎是在同一时期，近距离地看到了他的窘迫与无奈，连我也奇怪，他回国这样久了，又是从哪儿冒出那样一位不学无术、笨拙的二夫人？我们常听到各部官员口中说的是“爱人”、是“家属”，而非受西方话术影响下冷冰冰的“夫人”。那女人竟然洋洋自得，沉醉于此，当真是颇为嘲讽。然而，积非成是，更为可怕的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越来越疲惫，也越来越学会了如何掩饰疲惫，可他忘了，一旦对焦准确，我什么都能看得见。我似乎能透过镜头和屏幕，对他的烦躁感同身受，当我无论怎么修图，都还不够完美的时候，我火冒三丈，恨不能掀掉谁的键盘。我很想知道，假如有一天，悠悠众口还他一个清白，谁来把曾经那个眼里有光的他还给我？
再次与他共同站在蓝厅里，他在台上，我在台下，他透过镜片看众人，我透过镜头只看他。复又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是我无法去除他眼里的落寞，还是我无法纠正他微驼的脊背？如果都不是，那就无人会像我一样的发现，他的西服合身，衬衫鲜艳，可是袖口冰冷，胡茬泛青。开大型工作会议，那样多的人，密密麻麻坐满了会议厅，他从不刻意寻找，只是他沉吟，或停顿的瞬间，眼神不知漂浮在何处，游移在一个又一个不稳定的影子上。

这当真是他想要的吗？他想不想要，是他做得了主的吗？这月光背面的阴冷，又当真是人人都喜爱的吗？没有人可以摘下月亮看个仔细。所以，月亮当然不能代表他。
他想赢得的，或许只有一个人的心。
（三）
“我出去一下。”赵司环顾四周，悄声跟晓宇打招呼，晓宇一把拉住了他：“干什么，这儿就有洗手间！”他笑道：“不是，我出去透透气！”
“您哪，最好不是逃席！”
“你个小兔崽子！”
赵司长抬起手，眼看着就要给他脑袋上来一下。他一偏头，躲得更快，整个人倒在了小白的身上。小白娇声抗议：“哎呀！要死啦！你撞到我锁骨啦！好痛！”
“什么锁骨？软软的，怎么会是锁骨啊？你要是不介意，我看看？”
晓宇一只手已经环上了小白的脖子，小白边笑边拍那只手，拍不掉，晓宇反应过来：“不让我看？要赵司看是不是？”大家哄笑起来，小白羞得直捶晓宇的肩头。
晓宇在小白身后伸出头来，朝门口喊：“快去快回，等你回来看——”
“啊！谋杀——”晓宇一下子吃痛，又改口道：“回来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