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星球上的一些采访(21)

女邻居说在那些闪现的灵感里，她最念念不忘的是落满白雪的景色里，茅草屋子的窗前放着她儿时的玩具。这里面混合了她童年的记忆和让她幸福的情绪，还有一些让她浮上笑容的事物，比如说一件童年燃放烟花时被烫了一个洞的衣衫，在扁舟中看着姐姐摇桨，对着两岸的稻穗大声唱。她现在还记得姐姐脖子上的珍珠，还有翡翠耳环投影在脖子上摇晃。
女邻居完全陷入了对那些的描述里，她稍微稳住心情的时候，告诉我她一直关注星球上女子学院里的科学家，她正在尝试着模拟大脑，百分之百的复制出另外一个大脑，当你在休息，另外一个大脑在工作，等你醒来，就能发现它的工作成果，看看它创作出了什么，那不是两个大脑的合作，而是独立运行的，所以会有陌生又熟悉的欣喜，恍然大悟之后的快乐。她说，那个女子学院有些美女很激进，有个园艺师就想预定十个大脑，在她睡觉的时候，其余十个大脑的脑细胞在疯跑，她还想着和这些大脑并联，设计出令人惊艳的园艺作品，她说很多星球还等待着她去设计，把陌生的星球从寒冰或者炎热变成茂盛的树木和花丛。
女邻居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我，她其实偷偷地和那个研究模拟大脑的研究院做过，还用仪器连接了两个人的大脑，在高潮那一刻，她在战栗中抖落掉了头上的连接线，她长时间颤抖，感觉胳膊变成了扇动的翅膀，她一直向上漂浮，穿过暖暖的云朵。这个高潮的余韵是，在柔美佳境中她全身发软，口水股骨地分泌，她不停地吞咽，泪水无法控制流出，可能那是因为感动。她感受到窗格透进来阳光，杯子里的牛奶带着光晕，在研究员用嘴喂她时，她的大脑轰鸣，唇被翘起，她咳出了咽下的液体。

她用微笑结束了回忆，直到我问起，女子学院的名字，我以前也和一座女子学院的女生们发生过故事。她说不记得了，又羞涩地说，只记得那场高潮了。回去之后，她长时间在房间写诗，用来描述那些感觉的句子很难恰如其分，她写下那些日子，机器人管家在前面驾驶着，她和研究院打扮俏丽，坐在马车上，白裙里藏着吃饭时偷的汤匙，那是她们都喜欢的带有恶作剧意味的玩笑。人工大脑的研究在继续，研究院沉迷于解决一个技术难题，焦灼地用仪器对她进行意识捕捉，最好可以捕捉到高潮的那一刻，复制出来，就可以长时间持续的在高潮里迷醉了。研究员在下马车后告诉女邻居这些事，她们一个举着汤匙，一个举着从头上取下的金簪，假装打打杀杀，打闹了一会儿，研究员替她拿掉粘在身上的梧桐叶，又掀起她的石榴裙。
我说，你记得好清楚啊，你们一定很甜蜜，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她笑笑，摇摇头，告诉我后来研究员并没有办法真实的模拟大脑，她无法造出那么多脑细胞。她尝试着先用机器做大脑，把一些她觉得刺激的片段复制进去，人机交互带给她不一样的刺激，她逐渐迷失了，或者说，她爱上了一个机器大脑，保持着很高的联机频率。女邻居发现了，气的奔跑了好久，停下来哭，带着怒气把高粱拔掉，弯成伞柄的形状。她最后去看研究员的时候，不知道人机交互了多久，研究员的身体阵阵颤抖，汗水混合口水和长发，粘住了她扭曲的脸。女邻居发现了摄像机里的记录，每次实验研究员都会架好设备，记录自己失控后的反应。视频里研究院研磨了蘑菇，冲水喝下去，还用笔尖给青鱼开腹，把鱼血和浆果混合的汁液滴到咖啡杯，看着时间，在某个时刻端起咖啡杯一饮而尽。她在开始人机交互之前抽了血，放进仪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