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车来了，追与不追都是个问题(2)

上？不上？这真是个问题。上吧，明摆着刚才是在忽悠人家，怪尴尬的。不上吧，还得再等下一趟，再等下去天都快亮了。车门开了，青年看着犹豫不决的张晓雨，笑了笑，先上了车。“到底走不走啊你？给句痛快话，一车人等着呢！”司机瞪着她。“我走，我走！”忙不迭地迈上车，车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张晓雨躲着车上乘客们的目光，低着头快步走到车尾。最后一排还有一个空座位，就在刚才那个青年身边。
夜班车上的乘客相对固定，有在地铁上班的，有干代驾的，还有像张晓雨这样加班到后半夜的苦逼。大家多少都有点儿面熟，三天两头就备不住能碰上一回，这趟车上没有，下趟车说不定就遇见了。这个青年人却是第一次出现在张晓雨的归途上。
坐下的瞬间，刚才摔到的膝盖隐隐作痛。张晓雨忍不住伸手又揉了两下。“还在疼吗？”青年又开始说话了，看来这是一个嘴闲不住的人。简短地“嗯”了一声，张晓雨戴上了耳机。一般人看到耳朵上有耳机就明白了，耳机的主人不想和人聊天。
但是这个话痨青年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边装的好像是花露水一样的东西。他把“花露水”朝张晓雨膝盖上一喷。“这个很管用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对不起我觉得这么隔着裤子喷就算再管用的……”话音未落，张晓雨突然卡壳了。因为，突然之间，膝盖，它真的一点也不疼了！

看着张晓雨张口结舌的样子，话痨青年好像很开心，他炫耀般地晃了晃那个小瓶，收进了裤子口袋里。“谢谢……你这是什么药啊，真的很管用。云南黑药气雾剂吗？”话刚一出口，张晓雨就后悔了。就像刚才她想说没说完的：就算是云南黑药，它也不能隔着裤子就起效吧。
话痨青年得意极了：“这是我们家自己研制的药，市面上没卖的。”从治跌打损伤什么药最有效开始，一直聊到这两天某厂公司员工被暴力裁员的业内大瓜，张晓雨和话痨青年聊得都快得慢性咽炎了，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OX城了，你下不下？”司机停下车，朝张晓雨喊了一嗓子。张晓雨经常坐夜233路，这趟线的司机基本都对她有印象。“哎呀，我到站了！下次再聊！”张晓雨慌忙站起来，三步并两步地下了车。车门关上，司机一脚油门，车飞一般地开走了。张晓雨目送着它远去，突然想起，她还没问过话痨青年叫什么名字。想不到言情小说里的邂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八成没有什么下文了。张晓雨苦笑着摇摇头，转身便往租住的公寓楼方向走。
一转身，她差点叫出声来。话痨青年就站在那里朝着她笑。“你什么时候下的车？这么神出鬼没的，你是鬼吗？”“鬼？我不是。我是狐狸精。”话痨青年很认真地说。“狐狸精？别搞笑了，狐狸精怎么会有男的？”张晓雨哈哈大笑。不料话痨青年突然生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