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雪的约定（11~17）(19)

她并没有注意到婆婆的异样。
她的视线和初对上了，她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和雪诺站在一起的初，不知为何感到十分遥远。
“初······？”
这奇怪的感觉让人不安。心中的激动逐渐平息了以后，寻才回想起昨夜婆婆和初的话，她这才注意到呆滞的婆婆脸上并不是喜悦，以及初时不时看向雪诺时怪异的表情。
······
“多美的星空啊。”
雪诺看着一旁的初，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
“记得以前总是一个人在晚上数着星星睡着的。”
“······”
初看了她一眼，随即避开了视线。
可雪诺并没有在意。
“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我希望可以陪着初小姐一起说说话的。”
这句话是只有她们可以听到的。
说完，雪诺最后看了一眼静立在风雪中无声的她，转身向着人们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次，走向独一无二的人们；最后一次，脸上露出了温柔而平静的微笑。
“······”
初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地，眼中的星光暗淡了下去，
······
尽管心中泛起忧虑，像苦涩的泪在散发着不安的味道，可看着一步步向着这边走过来的雪诺，寻还是感到一种过于美好而不太真切的喜悦。

“婆婆······？”
可身边的婆婆却默默低下了头，仿佛在害怕和她相见似的。
雪诺直直地向这边走了过来，向着婆婆的方向——向着她的“霜”走来。
“······”
直到她近到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雪白的眼睛，近到寒风也消散在那温暖的微笑中，婆婆依然低着头，微微地颤抖着。寻分明看到了婆婆红红的眼眶，听到了她不稳的呼吸声。
“小霜······”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站在老人的面前，看上去比寻大不了多少，就像是老人的孙女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
婆婆终于抬起头来，记忆中美丽的微笑、几乎消失在时光流逝中的微笑闪耀在眼中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轻轻地抬了起来，抚摸上了老人的脸颊。
“你都这么大了啊······”
稍稍底下视线才可以看到她仰起的脸。儿时在月光花海中需要仰望的高度，最后的冬日中苦苦寻找的、仿佛将要追到的高度，此刻用一生去期望的高度。这是悲伤的幸福吧？又或者是幸福的悲伤呢？
无数月光花蝶追随着她的脚步，将寒风吹拂中此处的一切包围。在时隔多年再一次相遇的二人之间，透过那从来都是无比遥远的双手，清晰地感受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