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第五章 惊蛰（下）(5)

荷包上绣着漂亮的鸳鸯，一点血迹打在鸳鸯中间，已经显得暗沉发黑。
“那是我的荷包！”辰小子大叫。
“嗯？”
“我的荷包，我的钱！”
男人抡圆了膀子，猛地往辰小子脸上来了一下。
“谁的？死乞丐，你再说一遍？谁的？”
男人笑眯眯道。
辰小子本就伤痛饥饿缠身，这一下更是被打得倒在地上起也起不来。
他眼前男人的形象变得模糊，透过这模糊的样子，他看到那可怖的人又和身边的人喝酒谈笑起来。
“肏！那头死猪，血都流光了还嘴硬，头砍下来，拖着走了半个坡还攥着剑穗不放，有他妈什么用！死屄东西，动作这地慢还敢出来混饭吃，连自己的烂鬼爹娘姓什么怕是都不知道！呸！肏！”那人端着酒碗，侃侃而谈。
周围的人听了他这一气，都愉快地大笑起来。
“我说这是我的荷包，我的钱。”
辰小子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凶狠的倔强。
他站起来，盯着男人。
“给老子爬！”
男人没了耐心，抓起辰小子，毫不费事地提了起来。
辰小子咬牙，抡起胳膊，卯足了劲力，往男人脸上打去。
“啪！”
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饭堂，那厢正喝酒聊天的人一齐投来目光。

“我干！”男人大怒，用巨力把辰小子掼在街上。
辰小子几乎被摔得昏过去，他挣扎着起身，抢过杂货摊子用来挑东西的扁担，狠狠戳在正要追打的男人的胸口。
见男人吃了亏，那些人里跳出两个，摆开拳架，一齐对向辰小子。
辰小子拼命稳住脚步，更加用力地握紧扁担。
在灵云山上时，他也曾用棍子赶过发狂跑进田里的牛，打过很多次的小型野兽来吃肉，这下正是要回忆起那时是怎样的心态和动作，对付几个人，总不比打跑牛更困难。
正当他盘算之时，却突觉右臂臂弯一凉。
辰小子奇怪地扭头去看，扁担同时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凉意过后是剧痛和灼热，他的右手小臂紧跟着扁担落地，鲜血汹涌地从切断处喷洒出来。
“啊！！！啊！！！”
辰小子凄厉地惨叫，倒在地上，疯狂打滚，用头去撞土路，用脚去蹬石壁。
他再想喊，却再也喊不出口了。
除了那些人，还有些许县城的居民，他们站在足可以称得上安全的距离，冷静而认真地看着辰小子。
小伙子从桌上拿起皮鼓，喜笑颜开，很快地不见了。
饭堂的伙计低头关紧大门，看不到他的表情。
有只狗似乎在刚才的混乱被打到了，腿上划了个小口子，狗主人奋勇地冲进危险之中抱起狗，一边安抚，一边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