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与石(3)

纸上的字有点小，但还算看得清楚，密密麻麻的看的我头脑发晕，貌似是个三方合同，由于不太理解其中的内容，我只注意到了最后的那串数字，是个非常诱人的长度。于是我有一些诧异地又将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合同的大致意思是照顾身体有恙的孩子，让她在学校度过快乐的时光之类的。关于这个女孩的身体上面没有过多的介绍，只说了行动不便，看女孩的精神状态我能确定她绝对不仅仅是行动不便这么简单。
“校医中有心理医生资格的年轻女老师实在太少了，袁老师，请你一定好好考虑一下！”
有相应资格的女校医也不是那么难找吧，至少我知道的就有很多，我刚想说什么又被校长打断。
“程总，我们袁老师的水平你大可放心，我们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
看样子我猜中了，是校长把这个人招呼过来的，不然这种事情怎么会自己找上门。我斜眼看了一下校长和程总，他们现在是乐开了花。我又瞥向轮椅上的女孩，她刚刚好像一直在看我，这次我没有回避，而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在看见我的表情的瞬间她的脸一下子又变得冰冷了起来，没有明显的肢体变化，但能感觉到她的冷漠，被人抛弃的猫咪或许是用来形容她的最好比喻了。
让我感到有一些遗憾的是此时她的真实感情我连一点皮毛都没有感受到。她给人以一种异样感，谈不上什么特别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非要打个比方的话，那就像一张白色床单上的浅浅异色，具体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能确切地感觉到那块形状。

很快他们决定先将女孩留在学校一段时间，因为女孩自己不愿意和别的同龄女生住在一间屋子里，所以她的住所暂时安排在和我同一间教工宿舍，也就是说我要多一个舍友了。上次和别人一起住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好像也是高中时期，那已经是将近10年前，和别人近距离相处的方法也只停留在大学课本的阶段，说实话我能当老师都是一个奇迹。
上课什么的也不存在，据说只要在我的监护下，能在学校里几乎任何地方活动，轮椅到达不了的地方坚决不能过去。确认好注意事项和行动条件后校长马上就将我打发走，临走前能感受到女孩的目光刺的我背痛，很快我就能在宿舍楼下再见到她了，到时候再和她多交流一下吧，我这样想着。我走了大约十步时回头看见教务大楼下的高级轿车已经发动了引擎，不能透过它的玻璃窗看见车里的情况，数秒钟后车已经驶离了原来的地方，只留下草坪被压过的光秃秃的地面和漆黑的车轮印。
转眼马上就要到开饭的时间，在规定的用餐时间前十分钟我就已经锁好医务室的门开始朝着食堂前进了。在这所学校老师和学生的用餐地点是分开的，虽然在同一个食堂但是分了前后栋，老师吃饭的地方不论是环境还是伙食都比那群可怜虫的要好很多，如果学生吃的是面筋包肉，那我们吃的就是纯肉的狮子头还能加一块豆干，如果他们吃的是豆芽菜，那我们吃的就是蚝油生菜还能加一瓣大蒜，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