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允墨】与君如故（三）(2)

若是先王不急诏墨染回宫，这位正乘胜追击的少年将军怕不是要灭了匈奴一国。
将军凯旋，向来是受王京百姓们欢迎的，更况且墨染容颜俊美，一身盔甲威风凛凛，一时间，王京百姓的闲谈中多是歌颂这位小将军的。
再然后便是封王，被先王托孤，摄政王的名头便盖过了少年将军。
在这数年间，人们大抵都忘了当年少年将军的威风。
“东街的杏花糕倒是没有往常的风味了。”虽这样说着，墨染却又拾起了一块含在口中。
“禀王爷，东街那位杏花铺子的老板过世了，现在做糕的是他的儿子。”
墨染拾糕的手一滞，“也是，都这么多年了，执念也应消了。”
“王爷！”暗探们似是察觉出了什么，齐齐跪作一排。
“我无事，先王好歹于我有恩，我总要将答应他的事做了再休息。”墨染向来是这样，仇不记得，却将旁人的恩情看得比自己都重。他们虽是他的手下，却从来不像其他的主仆一般，更像是朋友。墨染这些年来孑然一身，除了他们，身边却是半个知心的人都没有。
在这朝堂之上，行差半步便是万丈深渊，墨染不敢试错，亦不敢拿整个北宸国做了赌注。若不是遇见谢明允，他们是真的担心墨染会孤苦一生，自己背负着这份家国重担。

在这一瞬，他们竟大逆不道地希望这北宸再乱上几分，这样王爷便可以多忧心几日，也能多活上几日。
或许是上天突然显灵听到了只这一瞬的盼望，徵和十年初，东周进犯北宸，北宸守军溃散，竟被连破了十座城池。
朝中无将，这时，人们倒是想起了当年那个连战连胜的小将军。
墨染披挂出征。
那一日的墨染仍是意气风发，恍若十几年前凯旋的那一天。众人夹道送别大军，心中所盼多是四海升平，谢明允跟在墨奕身后，看着城门口的将军，心中所盼是他平安归来。
送走了墨染，谢明允仍要在朝堂之上搅动波澜。他必须让后方的计划安稳进行，才能保证那人在前线不必过多思虑，安稳行军。
墨染走后，他习惯了每日起床时先卜上一卦，算得那人平安才肯放心上朝。
可是，战场刀剑无眼，墨染又是个身先士卒的好将军。随着自前线传来的连连捷报，墨染身上也添了不少新伤，但这些谢明允是算不到的，他只能探到那人是否平安，至于是否受伤，战事是否艰难都不可知。他只能凭着每日的卦象，与前线传来的半月前的捷报了解墨染是否安好。
半年后，墨染带着大军攻破东周大关的捷报传来，京中大喜。攻破大关，便意味着墨染一军即将攻破东周大都，吞并东周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