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雪(9)

“小姑娘，你这是要回老家啊？汽车、火车都停了。”保安大爷拦住了夏绮。
夏绮低着头：“大爷，我知道，我去外面找个宾馆住。”
“宾馆？宾馆也都关了，你这小姑娘不好好在家乱跑什么，回去！”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没好气地说。
经过几番争论夏绮终究是没能出去，她想过亮出自己艾滋病人的身份来吓走那些阻难她的人，可是出去了就真的有地方住吗，宾馆、车站都封了，全城静默的她又该何去何从。她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别说是去向何方，是进是退她都不知道。
拖着行李箱夏绮在小区绕了一圈，最终在地下停车场找到了个避风的角落坐下了，这是一种被全世界孤立的无助。不知哭了多久她靠在角落里沉沉睡去，待她饥肠辘辘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停车场灯光昏暗，安静的可怕，一切都是那么的悲凉。她起来舒展了一下冻僵的身体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改变几个人命运的决定。
凌晨两点，尧梁孤独失眠，盘卧在沙发上看电视，轻轻地两声敲门声让他背脊一凉，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敲门。
“谁？”尧梁来到门口没有立刻开门。
“哥，我是夏绮，那天在KTV……”夏绮没说完就哭了出来。

深夜那种凄凉的哭泣让尧梁只觉得头皮发麻，但那种歇斯底里的无助又让尧梁心生怜悯，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门。不错，确实是那天KTV的夏绮，只是眼前的她没有那晚的神采，黑色的羽绒服上蹭的到处是尘土，甚至凌乱的头发上还有蛛网，脸上新旧泪痕交替。
“你怎么了？”尧梁并没有立即让她进来。
“哥，你让我在你这暂住两天行吗，我实在没地方去，连小区都出不去，求你了……”夏绮没有控制住情绪再次歇斯底里起来。
尧梁慌忙把夏绮扶起来带进了屋子，也许是因为孤独的人相互怜悯吧。
过了一会夏绮平静了一些，尧梁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间屋？”
“上次电梯里碰到你，记得你住的是顶楼。”夏绮低着头：“上次在KTV你朋友说你一个人住，所以……”
尧梁给夏绮倒了杯水：“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住楼下的吗？怎么大半夜跑了出来。”
夏绮抽泣着告诉尧梁自己跟欣姐闹掰了，但是绝口未提自己是因为艾滋病跟欣姐闹掰的。
听完夏绮的话尧梁心中的担心少了几分：“卫生间在那边，柜子里有毛巾跟牙刷，你先洗一洗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尧梁往卫生间的方向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