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极寒——45.《鹿与蝶》（上）(4)

阿冶轻轻拍打星南后背，泪水完全沾湿她的肩膀，如果嵌合人也会流泪，她可能会跟着星南一起放声大哭，可辅助脑没有下达这样的指令，她能做的只有安慰。
“星南，我知道。”
“我曾经想把你扔在那个地方，你骗了我们...”
“星南，很抱歉，我...”
“我不怪你，我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没错，这该死的金属，这些铁块，让我们每个人身不由己！”
星南用力拍打阿冶后背，即便传感器会模拟触感，但阿冶早已忘记真正的疼痛。
“可是，汎凝，她太可怜了，你难道不这么想，我一直想告诉她，她不是真正的人类，她连记忆都不完整，她居然不知道，育巢服务器里备份了什么？一个虚拟人格还是数字记忆？人不会死而复生，意识消散就是证明，那个把我推开引爆自己的汎凝已经死了！人类怎么可能会凭空丢失记忆！她没想过这些问题，或者说辅助脑不让你们去想，我想告诉她，可又不想再伤害她，她为我牺牲了一次，我做不到！可原生嵌合人根本不是人类，他们就是人工智能，意识上传都是安德森的把戏，你，你们走向手术台的那一刻就死了，阿冶，你明白吗，你真是那个叫阿冶的女孩，还是电子脑模拟出的虚拟人格？”

星南推开阿冶，泪水从面颊流向锁骨，她不敢低头，直视自己身体，那些话说给阿冶，也是说给她自己，她不想承认身体现在充满活力，三根肋骨被折断后的伤痛并未折磨自己。
“阿冶...我还是...自己吗？” 她抽泣着发问。
“星南，我们知道你的顾虑，可嵌合人与原生人类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复杂，你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红线病会让人类在失去意识后再也无法醒来，哪怕是睡眠都无法进行？”
阿冶提出一个星南从想过的问题，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星南的眼睛不敢看向别处，只是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