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之战(一)(6)

“怎么了？”“它的尾巴根不是白色的。”“不是白色的？”“他不是全白的。”
他们在森林里穿梭，热血冷却的大脑使静和变得无精打采，沈重在前面沿着光探路，希望别迷路。
终于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拨开树枝，呈现在眼前的，是阳光照在一块巨大的骨头上。这是一块长约三米，宽约两米的骨头，像是兽骨，可又有什么野兽如此庞大呢？
他们都感到惊讶。沈重屏息凝神，不敢迈步，呆呆地看着跳舞的阳光和奇异的白骨，感觉心肺在燃烧，又是融合又是排斥，被期待被忌惮被抛弃又被爱，龙的头骨有大而空的眼洞，该有一双眼睛注视他，向他讲述他身体上每一粒灰尘的由来。
他诚实地告诉她：“这是龙的头骨。”静和没说什么，专心地看着头骨，一步步走过去，抚摸着阳光，最后干脆坐下，依偎在神圣感身前。她完全被头骨以及头骨上的东西吸引了，有那么一会儿，她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沈重同样无法反抗龙的注视和诉说，便坐下来等她。他看着她，从未有过的安静、满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白裙上的花纹在流动，金色的发梢沾染神圣。
一只蝴蝶停在她的肩上，惊醒了浅眠的女神。
静和睁开眼，又成为稚嫩、调皮的七岁小女孩，不由分说地拉起沈重的手就往外走：“我第一次知道魔法可以这样用。”

“什么？”沈重各种意义上的余惊未消，尤其是她走路时不看方向，频频回头，话语里都是兴奋。她说：“以前父亲总在画上用魔法，我还以为魔法是专用来画画。可是今天我知道了，原来魔法是这个东西。别担心，它已经告诉我该怎么走了，马上就能出去了。”
“谁？”“它。”白松鼠出现在静和的肩膀上，耀武扬威地摇尾巴，从这一边跑到那一边，和女孩进行难懂的交流。她见沈重疑惑，解释道：“它问我你是什么人，我说，你是我哥哥。”倒是新奇，沈重自己都忘了的养子身份，此时被提及。
他握紧静和的手：“我一直是你的哥哥。”“难道不是吗——我看见母亲的灯了，嘿！”
沈重仿佛看见静和发梢上的金色慷慨散落，照亮森林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