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日 序章 003(2)

“阳仔，记住你的兄弟很强，不要用‘带’字。”
杜瑶将耳机跨在了脖子上。
“啊啊啊啊！干死这帮傻逼啊！”
刘招娣往向对面隔音房里自己曾经仰慕的选手们，只能用脏话来缓解几乎令她无法呼吸的压力。
她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对策——强制自己深呼吸。在空气清醒剂与身后站着的V社工作人员的香水注入自己肺部的瞬间，那些过往的扭曲的执念混合着腥臭味的记忆也充盈了她的大脑。
刘招娣的作业本的肉腥味来自于菜市场，而二手烟却源自于300米外的那间黑网吧。即便身边坐着初中女生，那些生活仅剩下不到20寸屏幕的青年与中年们依然肆无忌惮的吞云吐雾，任凭烟幕逐渐模糊掉了墙上的禁止吸烟的标识。而她熟练的打开浩方平台，近似于发泄般的在这张小小的地图里展示着自己只属于10代的反应力与临场判断力。
她总是被烟味呛的头晕目眩，也总被身旁浓郁汗臭味的中年失业男人的戾气与体味熏的眉头紧锁，即便被发现就是一顿毒打，可她也从未停下推开那扇贴满了没有被彻底撕下的小广告的玻璃门，或许只有在这里，她能从杀戮与谩骂，以及队友的“漂亮”中找到一丝自己被允许存在的可能性。
队伍中的其他人心知肚明，在熊本集训的日子里，他们叫她鸭头肉，叫她鸭子，叫她脑瘫叫她杂毛，除去只会一点dota2相关用语以外不会说中文的纪伊国月花，从未有人叫过鸭头肉的真名——刘招娣。
只有在这里，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不用回应那过于沉重的名字里所蕴含的令人作呕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