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3)

比维特无法控制住自己快要脱臼的下巴，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水不能吞进肚子里。用还没有湿透了的右手手腕胡乱抹了一下舌头便赶忙堵住了嘴。
天上下的不是雨，雨是不会从管子里面出来的。
他赶忙起了身，朝着地上狠吐了几口口水。但还是有一股酸涩味从他的舌根处冒出来。
：“根本没有下雨！”他气地大吼了出来。
一旁的人群惊愕地瞪着他，锐利的视线一瞬间将比维特穿成了马蜂窝。
：“噢，不。我的意思是.......”是舌头打了结，又或者是酒精烧了脑。他就像是一个被雨淋坏了的机器人，就像是......比维特。
：“比维特......”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随口溜出了这个名字，于是那被刻入大脑沟回的卡通动画便在每个人的脑内回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确实是比维特。”
：“比维特！”
一股沸血冲上了他的大脑，他不顾一切地撞开人群。他也不知道要往哪跑，只知道别在这就好。
当然，警察很快便找上了门。
：“比维特？”
：“是的。”
：“你为什么要说没有下雨。”

：“因为......”
比维特很聪明，当警察的语气有些强硬时他便知道雨是不能说的秘密。
：“我喝了酒，路上有些无聊想逗自己笑笑。”
：“是吗？”
：“是......”没等比维特说完，警察的铁棍已经重重地刺向他的腹部。腹部的疼痛让比维特不得不往下一倒。
：“比维特，看看天。你看到了什么？”
：“不......”
警察拽住了比维特的头发，狠狠地往后一扯。雨水冲刷着脸，叫他有些睁不开眼。
：“给我看！”警察强硬地撑开他的眼皮。
昏黄的灯光将雨幕染成了金丝，他们或跳动，或降落。当然在比维特的眼球上也不例外，刺刺地跳动着。原本还能瞄见的灰白色的钢管边缘此时却在雨水的朦胧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散射的白点，是模糊的光晕，就像是在下雨一样。
：“是雨......”
：“不！你再看看是什么？”警察的皮靴踹上了他的肚子。
：“是钢管？”
：“不！”警察狠狠地发力，将他踹倒在地：“再好好看看。”
：“是雨，是钢管，是该死的螺丝，是该死的啤酒，是女人，是伞！是什么，不论是什么，求求你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