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莎】 如果玻璃犀牛只爱自己(3)
孙颖莎看了看夜色,我不知道她指了个什么地方:“就那儿啊。”
我看着半人多高的快递箱,也把胳膊架在上面(像要是在上面掰手腕),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有什么地方能放吧。”她抹了把汗,但语气里却是“我准知道你有地方能放”。我撇撇嘴:——这叫什么呀,“永远不打无准备之仗”?
我们在楼梯间和箱子、灰尘、楼道挤作一团。孙颖莎还不忘了寒暄:“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我不过来你找空气帮忙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真的仔细想了想,但记不得自己从老校区被抓过来的任何细节。
“我同学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给梦姐她们打了,我忘了她们正在山里采风跋山涉水呢,一接电话先骂我一顿;给崑哥打,接了三秒就挂了;给林高远也打了,好像在跟人吵架。”
我又仔细想了想,梁靖崑的手机是我按掉的,但林高远的手机是马龙按掉的,按掉之前还给他做了一段“吃饭不要看手机,你不看就继续吃啊,吃了又不会看,看了也吃不好”的学术演讲。
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寒颤:“你不给他们打完,也想不起来给我打是吧。”
一巴掌拍在墙上,灯光骤然亮了。我看到戏剧性的一幕。她一咬牙一跺脚,攥紧拳头,声音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你不是大忙人嘛。是吧,大忙人。”
我继续打寒颤,肉麻掉一身鸡皮疙瘩。
把箱子搬到了公寓,屋子不常用,一层一层全是灰,喷嚏眼泪齐飞。
“钥匙还放这儿,”我拿着钥匙让她看清,重新放回地垫底下,“我们不着急用——你们什么时候汇报啊?”
“不知道。怎么也得十九周了。”
我点点头。楼道里灯突然灭了,孙颖莎一巴掌拍在墙上。灯又亮了。我们于是就笑着往楼下走,灰尘也好像在跟着我们往下走。孙颖莎又打了两个喷嚏。
我在黑暗中不间断地提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秘密。”
切。“你们到底汇报演什么呀?”
她机灵地:“秘密。要不你来看我们汇报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给你留座位。”
我气笑了:还留座位?“你是不是觉得我特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