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雷】绸缪(8)

难不成要新娘子自己对自己发誓吗？
这下好了，他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对着彼此干瞪眼。
烛火摇曳，把婚书纸张艳丽的红色洇染到空气里，光影在他们脸上微微晃动，气氛温柔而暧昧。
她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昂起头说：
“那就向我发个誓吧，此身不就在你面前吗。”
“我是向我的大御所殿下发誓还是向我的新婚妻子发誓？”
她有点怔神，似乎被问住了。
“都来一遍。”
第一遍是合礼合规地遵照婚俗，至于第二遍… …她就已经是作为你的妻子了。
“那好，现在，我在稻妻大御所大人的注视下，与我毕生所爱约定成为夫妇。发誓从此以后，同心坚贞彼此信赖，同甘共苦。”
这些话早已经背熟了，只等什么时候需要，一开口就顺畅地流出来。
“还有。”她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与平时在人前端着的、下行的语调不同，抑制不住地有些上扬。

“还有什么？”
“常道恢宏，鸣神永恒，祈愿我们的婚姻也能如此长久美满。”
真的能做到吗？
先且不管。
一切都完整了，他们的婚姻隐秘却又光明正大， 从此成了被允许的僭越。
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
已经很晚了。这天深夜比平时还要安静，呼吸声咫尺可闻，还有细细的喘，在寂夜里躁动不安。
“把烛火熄了，快去。”
她从脖子红到耳后，不是因为烛火映照，不是因为热。
“让我再看看，”他说，“像做梦一样。”
“看什么，天要亮了。”
“天还没亮，正是做梦的好时候。”
这才结婚的第一天，就敢对将军耍上赖了，真是恃宠而骄。
她轻叹一声，扯起了被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
一夜情浓翻红涌，似酒还露玉腕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