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日记（3）(2)

陛下极重视每年秋猎，每每这时京城防务便更重一些。因为忙着调度兵士又要随驾去猎场，算起来，已有十日未能回府。
那日傍晚，我坐在营地的篝火旁，正想着尚在京城的公主，酒也喝不下去，一不小心又烤焦了一块肉。太子假意咳了两声，顺手拿走我手中的酒碗。
“小列将军，这茶不思饭不想的，在想什么呢？”
“自然是在想他留在京城的娇妻。”宁王竟在一旁帮腔，这两个家伙一副看戏的模样，半点皇子的雍容气度也没有。
“阿瑾，你说姐姐会想他吗？”
“那要看，姐姐心里可有驸马了。”阿瑾说的更放肆一些，他觉不出自己过分，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我姐姐可知道，你对她那样好。”
我摇头否认，公主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情呢。
“要我说，就干脆告诉姐姐，那次灯会上替她挡刀的人是你，根本不是那个陶二。这有何难。”
太子说的是去年上元灯会的小风波，我们约好不告诉公主，现在又提起，着实没必要。
“两位殿下不要对公主说起，她面子上挂不住。”
去年上元节，公主打定注意去灯会看灯，此事虽未声张，太子和宁王也是知道的。总不好出一队侍卫跟在公主身后，两位殿下私下同我交代，由我带人乔装改扮混在灯会的人群里暗中保护公主。幸好灯会上年轻人都会带着面具，这才不易被发现。

上元灯会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庙会，京城中无论老幼，这时间都会来灯会上凑凑热闹，沿街的商贩，搭台的戏子各凭本事，吸引路过的人们。公主鲜少见识充满烟火气的市井生活，看什么都新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好奇而雀跃的样子，我也跟着快乐起来。
当然，这样的街市里鱼目混杂，公主只带了自己的侍女，又无防人之心，这样明丽活泼的几个小姑娘很快便被人盯住。那几个应是惯偷，趁乱贴近她们，大约拽到一个小丫头腰间的钱袋，人群里突然出了骚乱。
珍儿的声音冲到我的耳朵里，她大声喊着抓贼，我拨着人群，向她的方向走。透过人群只能看到公主拉着那贼人不放手，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家伙手里竟多了一道闪亮的利刃。
管不了旁的，我冲出人群去擒那人的手，几个小贼不过三脚猫的功夫，不过三五招也就打退。不想打扰公主雅兴，也就不便摘下面具，我只对她行了礼便走，这才觉得手疼，原来是掌根被划了一道血口。
想起之前的事，我看了看左手上未退的伤疤，十分怅然。珍儿心里以为那晚帮她抵挡的人也是陶家的二公子吧。罢了，如今说出了，珍儿只会难过。
“陛下请两位殿下和驸马同去大帐，京里传来订好的消息。”陛下身边的公公提着灯来报信，我们几个也只好跟着走，阿瑾不放心地让他的小侍卫守着这片篝火，他还想着再晚一些坐回来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