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关是非(8)

他们四人的脖子被绳子绑在一起，身上没有什么威胁的物品。如果他们拥有《技能》或《魔法》的话，会很危险，但要是他们真的拥有空手就能解开束缚的技量，那也就不会被俘虏了。棘手能力持有者，总会在逃跑和被杀之间二择。让俘虏把尸体上残留的防具和衣服剥下来。被血液吸引而来的虫子和鸟类欣喜地聚集过来。尽管沃尔姆感到厌烦，但还是用长枪和手进行驱赶。
每当这时，俘虏都会被吓得肩膀发抖，但工作还在持续。沃尔姆哀叹着，想必是战斗磨损了身心吧。其他分队将尸体一个接一个地扔进俘虏挖好的墓穴里。在搬运不知第几具尸体时，沃尔姆的眼睛被吸引住了。
「……福葛，原来你死了啊。」
在那里的是所属同一个分队，来自邻村〝曾是〟名为青年福葛的物体。不管是年龄还是出生地，他都与沃尔姆相近，两人曾经常聊起故乡以及共同认识的话题。整个下颚粉碎，舌头从嘴里蹦了出来。他痛苦地睁大双眼。从国境山区的初战开始就和沃尔姆一起置身于战场。在遥远大地上暴露尸骸。他与自己的差距到底是什么。是有无前世的记忆，还是运气的好坏，抑或是与敌人厮杀的适性差异，沃尔姆沉思着，却得不到答案。不知沉默了多久，沃尔姆的双眼迅速捕捉到，已经麻木的俘虏微微动了动身体。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

「不、不是我干的。」
「我也是，我太过害怕了都不敢用枪刺人。」
俘虏们像是在辩解似的纷纷开口说道。沃尔姆被他们的行动吓了一跳。他们仿佛像是在害怕自己会因为私怨而被杀掉一样。不可能。虽然说没有任何想法的话那是骗人的，但这是战争。没错，这就是战争。他们只是按照所属共同体的意思工作罢了。
他们并不是喜欢杀人。他们只是在战争中打倒了敌人而已。沃尔姆自身也是一样。如果在这里带入私人感情，杀掉他们这些俘虏，那他就不再是士兵，而是普通的杀人犯。服从作为士兵的工作与职责。唯有这条底线是不可让步。只有身为士兵的时候可以杀人。否则，无论是作为高仓赖藏，还是作为沃尔姆，身为人的根本就会崩溃。
自己已经变成为了自保而稍有犹豫就杀人的异常者吗？或许主张自己没有杀人的他们还要来得有文化和人情味也说不定。如此想法掠过脑海的沃尔姆，完成了从思考海洋的凯旋而归。用手指为曾是战友的东西合上眼皮，把舌头塞回口腔。
「运走。」
从两个字的语气中听出意图的四人像刚才一样开始搬运遗体，但这次的处理更为郑重。仿佛像是在处理挥发性或爆炸性的危险品一样。集中到一起的尸体不分敌我，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随军僧侣洒下圣水，为了防止容易在战场遗迹中出现食尸鬼或骷髅之类的魔物，不断编织着祈祷的话语。仅尸体就超过一千五百具。一想到可能还会出现无法度过今晚的重伤者，沃尔姆的心情变得郁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