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崩塌的，我们最后的未来(20)

“神不一定是耶稣，神可以是任何事物，任何形态。但不管怎样，只要摧毁一个人心中的神就可以了。你的神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不，我知道。
他像是在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神。即使被知道了也不要让牠肯定和找到下手的机会。不过，你的神太明显了。”
“她。把你从灰中拽回来的人。”
或许是头顶灯的光太过微弱，我被笼罩在他的影子里，就像心脏被关在肋骨中一样无法逃脱。我尽力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使自己的目光凌厉，让自己看起来更不好惹些。
绣眼鸟往后退了一步，拉出被袖口遮盖的腕表看了看。
“时候也不早了。你没有其他要问的就回去吧。”
“呼。”她使劲吹了一下桌子，“怎么那么多的灰尘啊。”
地上满是毛发，纸的碎片，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颗粒，灰蒙蒙的。
“不常用的桌子果然还是得多擦擦。还是地也是，每天都踩在那上面得每天清理啊……糟糕糟糕，在那种地方呆太久了连打扫的意识都没有了。”
有的东西明明不怎么用就脏了，经常在用也会变脏，真是搞不懂原因。
“好麻烦啊打扫。”
虽然这么说着，她哼着没听过的小调用湿布慢慢地擦着桌子，认真地看着被擦得一尘不染的光洁桌面，水渍干后轻轻地用手指点一下，又用布擦擦。

把布满灰尘的桌椅全部擦了一遍后，我们把任何可以用布擦干净的地方都扫荡了一遍，最后把布也搓得干干净净，愉快地看着污水卷成漩涡慢慢变小消失在下水道里。
接着水龙头开始颤抖，镜子在抖，排气管“框框”响，我们的内脏也更这一起抖动，几乎无法站稳。脚在悬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上下移动。我们在跑，但是门是被关住了的。
振动稍微停止了。
有第一响必定有第二响。我踢撞那个破门，它实在是过于牢固了，在第二次爆炸前稳如磐石。第二次的爆炸让它变得松动了些，在呛人的硝烟味中我拽着她跑进走廊。我们都像疯了一样飞跑，到处寻找出去的通道，然后僵在防火门口，想起了那片灰色的沙漠。
她对着掉在地上的灯管尖叫，跪下来嚎哭。我抱着她蹲在角落，忍受着振动和响声的间隔越来越近的第三和第四次爆炸。呼吸渐渐变得困难，一睁开眼睛眼泪不住地流出，手臂发抖难虚脱无力，似有似无的脚步声在靠近，他伸手准备推开防火门，然后看到了缩在墙角的我们。
一个白得刺眼的十字架在摇晃，我努力把视线集中在十字架上以防昏迷。绣眼鸟手捻着十字架，轻轻晃动着手腕让十字架持续摆动。
“能看清‘神’大人了吗？”勉强能听清楚一些音节，他好像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