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思(2)

“真是不吉利的数字……不过，在闹钟响起之前，还能再睡3个多小时吧。”酒井一这么想着，从床上起身，去倒杯水喝压压惊。他光脚踩在地板上的时候，木质的地板透过脚底向他传递信息：寒冬已经到来了。这冷得他一哆嗦。他披了一件外套，并没有顾忌身后的她还在睡觉这件事，自顾自地按平日里的习惯打开房门，朝客厅走去。
滴答，滴答，滴答……
空荡而静谧的室内，突然响起了水滴落的声音。
“魅音这家伙，洗了碗没有把水龙头关紧吗？”酒井一自言自语道，发觉水声是来自厨房。因为实在太难得能逮到她的毛病，可以借这个机会把最近的情绪发泄一番，想到这，他不由地嘴角上扬。
为了坐实自己的想法，他加快脚步穿过走廊。然而滴水声似乎随着他速度的加快，滴落得愈发急促。他疑惑地缓下步伐，慢慢地从客厅靠近厨房，滴水声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滴落速度。房子里这没来由的滴水声像是与脚步声互相追逐玩闹似的，惹得他有点恼火，干脆在厨房透明的推拉门前停下了。
奇怪的是，滴水声也停止了。整个房子里寂静得能听见酒井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这使得他手心里略微有些出汗。

干渴的喉咙提醒他赶紧接杯水喝完回房间，所以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从正对面的橱柜里取出一个情侣杯，转身面向直饮龙头。他发现开关是关好的，手摸到的出水口非常干燥，一点儿也不像刚才有滴水的样子。
奇怪，那滴水声从哪里发出的？他对自己的判断是有着绝对自信的——听到的滴水声一定是从厨房发出的。 正当酒井一凝神查看水龙头的时候，本应没有声响的房子里，好像有很轻细的声音，在隐约处幽幽响起，回荡在他耳畔，他不自觉地把不断渗出手汗的手掌摊开，往睡衣上蹭了蹭。
呼地一阵风，从不知何时开了的落地窗外吹入，将客厅的白色窗帘吹开。酒井一抬头看向落地窗的方向，呼啦地一下，一个身影从落地窗外的阳台一闪而过。他惊得放下手中的杯子就奔向阳台，趴在扶手上往下看，没有月光的昏暗环境下，他居然看到躺在地上的是那个少女。
跟梦里一样，跟那天在教学楼下看到的一样——四肢以奇异的姿势扭曲着，脑浆和血水杂乱地附着在散开的发丝上，脸上因为即死而没有过多流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都安分地紧闭着。
闭着的吗？刚才？！现在，那双无辜而幽怨的眼睛不是正在盯着自己吗？不对，不对！她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尸体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