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沙·籍籍无名(5)

夏言还是那个夏言，他会买个大暖壶带着我一起用，吃饭的时候多打几个菜，洗澡的时候往我的淋浴间多刷几次卡……他没打算让我看见。
车间的人渐渐的受不了，陆续离开，然后厂子开始和学校签协议拉暑假工。当那天夜班主管带了一群学生来生产线的时候，夏言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愤怒，盯着那边的主管，狠狠地把扳手砸到了一边的铁板上。
他的产量开始下降，即便主管几次去约他谈话，他也都一副你说了都对的样子。没什么好说的，他降我陪他降——我是知道他在做什么的，那几个新来的学生不习惯夜班，偶尔打个盹，产量是上不来的。
但是那个主管有病似的开始盯上了我们这条线，时不时的过来监督，问一句：“你怎么不干活？”
渐渐的，喘口气的权利也被没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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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有天在月期发烧，上工前迷迷糊糊的在宿舍晕过去了。夏言发现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厂区根本打不到车，就先打了120，然后开着导航，和医院的值班人员聊着电话，把我一步步的往医院背。
当时有种很神奇的感觉，周围的一切你都能模糊的触碰到，但你就是连一根手指也抬不动，天旋地转的直发昏。

“我睡了多久？”拍了拍那边靠在床前的夏言，我问道。
“几个小时？”夏言睁开眼睛，本能的有些不忿；又把眼睛揉了揉，看着上面快滴完的药瓶道，“反正一会等这瓶药打完，就该给你上药了。”
说罢他便向门外走去，应该是要找个地方接着去睡。
我看着他背上那湿漉漉的，大片血印的衬衣，真想帮他换件衣服；怎么能穿着湿衣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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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我知道你喜欢省钱，但是往下面塞纸这种行为，还是你比较厉害。”夏言阴阳怪气的向我嘲讽道。
抢过他手中剥好的橘子，在他无奈的注视下吞进肚子，随后被呛得直咳嗽。
“说起来，你为什么那么缺钱啊……”他把残留的三瓣橘子塞进嘴里，然后把剩下的橘子皮放到背后的暖气片上。
“不是你说的人穷不可怕吗？”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也对。”他拍了拍手，“不过以后还是对自己好点……钱我出，别那么迫害自己了。
“你还年轻，别落下个病根。”
他絮叨的样子让我烦躁，我其实不想欠他的，那时对他的感情还仅当个朋友——我还爱着那个网恋的女孩，虽然自工作以后已经许久未曾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