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沙·籍籍无名(4)

正当我在思考店里能不能赊账的时候，夏言先开口了。
“丁婶，这月的账该算了。”
“嗨，这个月你就来了这一次，还帮我带了个新顾客，你这顿婶请了。”
“啊？这么好的吗；那我可不客气了啊丁婶。”夏言笑着打哈哈道。
我看着笑呵呵的两人，挣扎着要开口，却一个音也吐不出……
“怎么？婶都说了请你吃饭，还愁眉苦脸的。”夏言的脸突然靠了过来，大脑袋直顶到我面前，看我还是不答，直接将我拉了出去。
“穷不可耻。”
走在路上，夏言拍着我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家境好，但我们这群人大都是没钱的，张口说句，‘我口袋里没钱了’，是件很正常的事；没人会笑你。”
他哼着节奏不对，曲调也有些偏的未央宫，一副公园大爷的样子，不过没走几步便被拦住了。
“收保护费？”夏言打着哈欠问。
“早餐费。”丁怡冷着脸道。
“多少？”
“三万。”
“多少！”夏言哭笑不得的道：“我看上去那么有钱吗？”
“我会还你的。”
“老实说这事你要去问丁婶……算了，既然借钱就要质押，说吧，押什么。”夏言坏笑着靠近丁怡。

“你说。”丁怡不屑的哼了一声道。
“唔……”
夏言盯着丁怡扫视了一阵，在丁怡已经有些发毛的时候戏谑道：“这样，押照片。”然后露出了一副“你懂的”表情。
丁怡狠剐了他一眼，不忿的离开了。
逛公园，在凉亭躺着；逛商场，他请客吃辣子鸡；逛影城，他带我一起去看电影。电影一言难尽，没看到一半夏言就扭曲着脸溜出去了，我等了半晌他都没回，走出影院才发现他等在门口。
“结束了？”夏言歪着头问。
“不好看。”
“确实。”
他点点头，带着我回了厂区。说来奇怪，这一路上除了凉亭那边休息了一会儿外，都是不停的在走、在逛，但现在躺在床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放松和舒适；看了看上铺安静躺着的夏言，笑着睡了。
***
苦闷的日子就这样慢慢的挪着，夏言依旧会时不时的逗我开心，每天睁眼厂房闭眼床，虽然有些麻，但还是有期盼，想着下次什么时候夏言再带我出去玩……
新来的车间主任碾碎了一切。
起初是那个锈的不行的水龙头换了新，但跟着的却是热水开始需要收费了，随后是吃饭，再然后洗澡，最后连上厕所都开始规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