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下雪（七十一）(2)

由纪也是脸上泛红，又好气又好笑地轻责道：“まゆゆ，这是优子教你的？”
“什么嘛！”麻友撇过头去，又想到由纪身体不适，宽宏大度的麻友大人就不和她计较了，于是别扭地又转过来，抱怨道：“麻衣前辈也真是的，出手也太狠了吧！”
由纪摇摇头说：“也不尽然，我挡住那一剑时，觉得麻衣前辈已经在收力了。如果我没有挡住，那一剑多半是碰到我就收回去了；但是我挡住了，‘翡翼’自然生出反弹之力，麻衣前辈也就顺势发力……如果挡不住，可能反而没什么损伤。”
麻友刚才已听自家姐姐说过，由纪最后使出的是荣屋秘剑，她一下子就想到由纪那一剑从何而来，不满道：“那还不如不要用那个什么荣屋的剑术了。”
由纪只当小朋友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摸了摸麻友的头说道：“没什么事的，调息一会儿就好。如果没有挡住那一剑，即使受伤再轻或者没有受伤，那也是麻衣前辈手下留情；但是现在……我并没有输！”
渡边志穗来援，澄月院与伏波院在此间的交锋自然变成两院师范的对峙。柏木由纪本打算趁机前去追踪货车，但是麻衣的最后一剑着实有些厉害，由纪默默调息之时发现自己一时间气息不畅。如此便极难施展“鸟渡”全力前进，即使勉强追上，多半也对优子毫无威胁。因此由纪只得放弃计划，暂作休息，把目光投向两位前辈。
“麻衣的剑术越发纯熟了。”渡边志穗神色有些落寞地赞道，“把‘浮舟’藏在‘月影’之中，就算刚才出战的是我，恐怕也很难接下麻衣那一剑呢。”

大岛麻衣顿了一顿，缓缓开口道：“我们握手言和可好？我和优子虽然是在鹿儿岛找上荷兰人，但是这件事其实和萨摩藩关系不大。我们……一定要兵戎相见吗？”
渡边志穗轻轻地拔出了剑：“麻衣，此时此地不是适合辩论的场合，握手言和更不是武士存在的意义。责行不履，是谓不义；畏强而退，是谓不勇；就算我多么不愿意，就算我毫无把握，身为武士，便有进无退。如果想要我放弃，就请用你的剑来说服我！”
大岛麻衣仰天不语，果然……还是无法避免吗？渡边志穗的选择她并不意外，因为她本就是最了解渡边的那个人。微风拂过两人的衣袂与剑稍，渡边的优雅和淡然，渡边的执着和骄傲，在大岛麻衣眼中渐渐重叠。于是麻衣明白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全力以赴才是对渡边最大的尊重，正视这一场决斗才是正视双方的心意。
“说起来，我们切磋不少，却一直没有认认真真地打过，三年前江户大比也没有交上手。”大岛麻衣随意挥了两剑，“虽然不知道你的旧伤好了没有，但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正合我意。”渡边志穗执剑凝神，“让我来领教一下吧。”
浦野一美、高城亚树和平嶋夏海赶到时，正好看到两位“七叶”向彼此出手。命运的捉弄，终于在这一刻，图穷匕见。